他并不熟谙韩墨,当日活捉重伤,只是看那人的官服上绣着麒麟,鉴定是朝堂高官。他曾楚州参军,目睹军中弊端丛生,难展抱负,自是恨透了都城里那些高官厚禄却只会剥削百姓之人,故而放纵部下行凶。厥后官兵败退,晁松才传闻韩墨受伤的事,得知他的身份。

雨丝落在他的脊背,触肌冰冷,她盈盈走来,软声叫他“夫君”,眼里藏着欢乐。

“在那边?”

她的面庞声音占有脑海,入魔似的。

他翻身坐起,揉了揉眉心。

韩蛰盘膝而坐,皱了皱眉,却忍不住回味梦里的滋味。

――兵变与内奸毕竟分歧,若俘获了不扰乱百姓的小将,韩蛰纵会扣押,也不会伤性命。但这晁松明显不属于那种,看韩蛰兄弟的神情,明显也不太像会怀仁的模样。

万事安好,勿念。

行军在外,他的营帐也颇粗陋,里头除了简易地铺外,便是一方桌案,堆着很多奏报。他顺手摘去盔甲扔在中间,发梢的水湿漉漉甩下,渗入衣领。

深沉的就寝让精力规复了很多,将近醒来的时候,他却做了个梦。

晁松重伤的腿在微微颤抖。

“岳县。”

他极力后退,道:“是……是我。”

相府的峥嵘屋宇罩在薄雾里,厨房外青烟腾起,他走出来,就见令容站在灶台边叮咛红菱将佐料加到香喷喷的汤里。锅中热气腾腾,她的脸颊都像是蒸红了,柔润如水。

也是这般昏黄细雨中,他从阴沉的锦衣司监狱回府,传闻令容在厨房,便信步走去。

……

醒来时天气暗淡,外头雨声已小了,却从暴雨转为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帐篷顶。

韩蛰冷冷看了晁松一眼,唤帐外军士入内。

那军士是从锦衣司调过来的,技艺没得说,审判的本领也不差,专为对于俘虏的敌将。他拱手报命,又稍稍游移,“留下性命吗?”

远处整齐的脚步踏过,是营帐间巡查的人。

连日劳累,数番苦战,他又不是铁打的身子,精力稍稍松弛,躺在地铺上,沉甜睡去。

五今后,令容从杨氏手中拿到韩蛰写给她的家书,甚为不测。

韩蛰坐起家,许是傍晚暗淡气候的原因,竟感觉有点犯懒。

却没想到,韩蛰竟也会寄书给她。

像是她柔嫩的声音笑容,等闲闯到内心。

韩征留在此处不肯走,韩蛰也没多说,往本身营帐中去。

回到银光院一瞧,那上头笔迹劲拔,唯有六个字――

韩蛰尚未开口,韩征已冷声道:“将他腿上肉削了,看他能不能撑畴昔。”

数千将士的性命握在手中,冷厉杀伐,踏血前行,交战途中他极力不去想都城里的事,更不去想银光院的暖和灯烛、香软美人。但是梦境温软袭来,像是极力封堵的堤坝俄然被冲出口儿,堆积的大水便澎湃而下,按捺不住的往脑海里冲。

她独守空闺,对韩蛰毕竟顾虑,前几日去卧梵刹时,还特地佛进步香,祈求韩蛰安然,方才也从杨氏口中得知很多近况。

韩征早已握了剑鞘在手,疾步入帐,挑起晁松的头往前一推, 那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便贴在了背后的军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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