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偶然间扫过范香,就见她双手交握在身前,站姿比方才又端方了很多。

从延庆殿出去没走多久,侧面宫廊里有人被簇拥这走来,一身富丽明艳的打扮,满头珠翠精美宝贵,竟是高阳长公主。

“可惜她藏在韩家,整日抱病。不过――”高阳长公主毕竟是迷惑的,因宫门四周空旷,说话也不甚收敛,“她那么小的年纪,竟然能跟你结仇?”

甄皇后犹自不舍,叮咛管事宫人送杨氏和令容出宫。

宫门处有禁军保卫,范自鸿除非吃熊心豹子胆,不然也不敢在此处肇事。而宫门外另有飞鸾飞凤、杨氏带的保护,范自鸿孤身一人,令容倒也不怕他,迎着他目光不闪不避,面无神采地轻飘飘挪开。

阿谁让都城闻风丧胆的人,他确切想会会。

杨氏当然不惧,却也不想徒生是非,是以随行的人比平常加了很多,除了飞鸾飞凤外,另有两名平常保护杨氏出行的精干妙手,走在仆妇之前。

杨氏将范自鸿打量半晌后收回目光,向高阳长公主道:“民妇另有事在身,先行一步,请长公主意谅。”

永昌帝虽昏聩,也在欢爱情浓时哄过范贵妃,但先前为甄皇后的子嗣闹出那样大的阵仗,且他本就期盼中宫得子将来为他分忧,是以孩子出世后,经甄嗣宗一提,不待满月,便封了太子,营出个喜气氛围。

高阳长公主听出他语气中的挑衅不屑,内心不大舒畅,没再多说。

安安稳稳走到宫门外,跟着小内监往延庆殿走。

冯璋颓势一露,韩蛰越战越勇,叛军摧枯拉朽般敏捷败退。

见到高阳长公主,两人各自施礼。

他不肯细说,高阳长公主也没诘问。但有人不喜傅氏,她乐见其成,只瞧着钻进马车的窈窕背影,勾唇嘲笑,“盯着她的人多着呢,范将军不必焦急,没准会有人给你铺路呢。”

“长公主谈笑。”范自鸿收回目光,“瞧上谁,也不会瞧上韩家的人。”

“承蒙娘娘顾虑,统统都好。”

范自鸿并未讳饰,点头承认。

高阳长公主是宫廷常客,这条宫廊直走通往延庆殿,右拐通往范贵妃的宫室,看模样那两人是才从范贵妃宫里出来。长公主跟范贵妃都喜豪华、性娇纵,范贵妃为博恩宠,跟这位永昌帝非常亲信的姐姐走得近,经常来往。这会儿遇见,倒也不算异事。

因韩家为她添了很多助力,甄皇后待杨氏愈发客气,连同令容都叨光,受了很多犒赏。

瞧在杨氏眼里,甚为对劲。

从相府到皇宫不算太远,搁在平常,天子脚下谁敢肇事?可现在情势不稳,南边交战未已,朝堂暗潮涌动,没准就有贼胆包天的人――那范自鸿先前拦路行凶,不就是仗动手握军权有恃无恐么?

“病倒是病愈了,只要点小咳嗽。”尚政稍侧身姿,神态恭敬而不疏离。

令容将两只手藏在袖中, 到得丰和堂, 杨氏穿戴已毕, 已在檐下站着。中间韩瑶一身利落打扮 , 因闲居在家,头发便简朴挽着, 见了令容, 蹬蹬蹬跑过来绕着瞧了一圈, 啧啧叹道:“都雅是都雅, 就是瞧着老气了。礼部那些人呆板, 该给年青的诰命选个亮些的色彩。”

论年纪,她没比令容大多少,当初嫁进东宫时,更是稚气未脱。在东宫和皇宫熬了这些年,十几岁的年纪却有近乎三十的老成,跟杨氏这般年长的人对答起来,慎重端庄的气度竟也涓滴不差。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