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他迷惑道。
阿箩从竹筐内取出一只青色匣子,递给诉音。那诉音翻开一看,恰是找寻好久的紫色虫脂,不由展颜而笑。
阿箩纳罕,也不好多问,只得依言将那竹屋白叟赠送的霉变糍粑拿了出来。赵洛寒又命她将糍粑掰碎,和了水,令冷飞雪吞服。
风夹带了雨花打面门上刮来,冷飞雪见赵洛寒额头沾满水滴,想用衣袖替他擦擦。不料,赵洛寒头一偏,不让她乱动。她的手停顿在半空,却听中间一声“噗哧”,竟是阿箩捂嘴偷笑。冷飞雪正测度她笑些甚么,却听林中飘来一阵箫声,苦楚悱恻,如慕如诉,哭泣委宛处似有绵绵难尽之意。忽于秋风苦雨中闻得此音,三人也不由暗自唏嘘。
“是啊,”冷飞雪笑道,“另有燕衔泥、藕荷香、吴侬软语、亭台楼榭呢!”
第三日,三人还是尾随赶尸队,走了半天,忽见日头已被云遮住。一晃眼,火线已没了路,只一片幽深富强的丛林,那赶尸步队一进林子,竟不见了踪迹。三人在林子寻觅前程,忽地乌云压顶,山风四起。阿箩忙取出雨伞,一把递给小冷,一把本身拿着。山雨来得干脆,不消半刻工夫,豆大雨点砸落下来,敲打树叶沙沙作响。秋雨虽不及夏雨滂湃如注,却下得缠绵耐久,林中巷子更是泥泞难行。
“轩主,我看看去。”阿箩这便出门去了。
赵洛寒也点头,又道:“跟着赶尸匠走,该当没错。”
“轩主,感谢你没有丢掉小冷。”她悄悄道,“可我怕是不能酬谢你的恩典了。”
“轩主,你是如何想到让小冷吃这糍粑的?”阿箩奇道。
此时,雨也渐歇,化作绵密丝线,浸润整片树林。诉音看看天气,担忧晚归挨母亲经验,便要告别。刚走几步,又回身道:“我家就住在前面村庄,你们要不要一道进村庄脚?”
三人一踏进村落,便瞥见满地尽是虫蝎蛇蝮的尸身。阿箩找了位村民扣问古阿婆的住处,那村民却痴聪慧呆,一言不发地走开。连续问了好几个,都是如此。阿箩顿觉这村庄里的人都不像活人,竟像那赶尸人赶的尸身。她摸索着触碰那些“尸身”的身子,竟是暖和的,也有鼻息,确是人不假。
她呆呆的望着他,只觉胸口闷得很,四肢冰冷生硬,视野也逐步恍惚,自知蛊毒难愈,大限将至。
“我们苗疆住的可不止苗人,也有汉人,听很多了,天然会讲咯。”阿箩道。
阿箩点头道:“看来那白叟心肠不坏。”
“是甚么人大喊大呼的找我古阿婆?”一个独眼老婆子从巷子里踱步走出,冷不丁吓得阿箩一寒噤。
“我若死了,能够见到师父;我若不死,能够见到轩主。生或死,都很好啊。”她暴露一记光辉的笑容,看得贰心头一颤。
“不是箫声,倒像是弦乐声。”赵洛寒道。
“幸亏这东西,不然你的魂儿就跟着别人跑了。”阿箩指了指远方,又指了指糍粑,笑道。
赵洛寒又道:“实不相瞒,我们是为寻良医而来,女人既在四周居住,可曾听过‘龙氏家属’?”
赵洛寒蹲下身,复又背起冷飞雪。三人沿着赶尸匠的萍踪,持续西去。一边走,阿箩一边将事情原委说与小冷听。
她一愣,正揣摩他话中深意,却听一阵琴声从外飘来,猎奇道:“是谁在操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