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祸害遗千年,”他悄悄拍了拍她后背,“阎罗王不会收你的。”
第三日,三人还是尾随赶尸队,走了半天,忽见日头已被云遮住。一晃眼,火线已没了路,只一片幽深富强的丛林,那赶尸步队一进林子,竟不见了踪迹。三人在林子寻觅前程,忽地乌云压顶,山风四起。阿箩忙取出雨伞,一把递给小冷,一把本身拿着。山雨来得干脆,不消半刻工夫,豆大雨点砸落下来,敲打树叶沙沙作响。秋雨虽不及夏雨滂湃如注,却下得缠绵耐久,林中巷子更是泥泞难行。
三人一踏进村落,便瞥见满地尽是虫蝎蛇蝮的尸身。阿箩找了位村民扣问古阿婆的住处,那村民却痴聪慧呆,一言不发地走开。连续问了好几个,都是如此。阿箩顿觉这村庄里的人都不像活人,竟像那赶尸人赶的尸身。她摸索着触碰那些“尸身”的身子,竟是暖和的,也有鼻息,确是人不假。
“未曾见过,”诉音摇点头,“这么大个林子,别说十小我,跑出去百余人也不见得都能碰上。”
“我们苗疆住的可不止苗人,也有汉人,听很多了,天然会讲咯。”阿箩道。
“不知为何小冷俄然跟着那‘摄魂铃’去,身子也变得生硬,与死了无二。”阿箩迷惑道。
阿箩纳罕,也不好多问,只得依言将那竹屋白叟赠送的霉变糍粑拿了出来。赵洛寒又命她将糍粑掰碎,和了水,令冷飞雪吞服。
他端来一碗水,递给她。她喝了一口,忽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本身被千千万万条毒蛇咬死了。”
阿箩正要提步进村,赵洛寒叫住她,道:“这村庄古怪,须得把稳才是。”
屋外的弦乐声复又响起,适时将他从入魔之境挽救。阿箩尚未返来,贰心下不免担忧,又见冷飞雪已睡下,便出门寻人去了。
此时,雨也渐歇,化作绵密丝线,浸润整片树林。诉音看看天气,担忧晚归挨母亲经验,便要告别。刚走几步,又回身道:“我家就住在前面村庄,你们要不要一道进村庄脚?”
她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没事,轩主。我想通了,我不怕死了。”
“你们让我吃……吃了这、这东西?”冷飞雪看着阿箩手中那包糍粑,忽地明白过来,一脸扭曲,“呸呸呸”的呕将起来。
他沉下脸道:“少说混帐话。”
“阿箩,快取那糍粑来!”赵洛寒道。
冷飞雪用力点头:“哪会,轩主一起背着我才累。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原觉得这世上只要师父会这般待我。我……我若不死,定会好好酬谢轩主,愿为你鞍前马后,肝脑涂地,一辈子都服从你的调遣。”
“轩主,你是如何想到让小冷吃这糍粑的?”阿箩奇道。
那赶尸人也不再计算,持续摇铃行路。待冷飞雪吃下一个糍粑后,她才复苏过来,只觉一阵恶心,却又不明就里。阿箩捏了捏她的脸,松了口气。
她呆呆的望着他,只觉胸口闷得很,四肢冰冷生硬,视野也逐步恍惚,自知蛊毒难愈,大限将至。
阿箩道:“略知一二。”
诉音便从身后竹篓里取出一根草药,递给阿箩:“瞧,这是最常见的‘钩藤草’,我现在想找一味紫草茸来配它,可找了半天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