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冷飞雪忽地从竹床中坐起,翻天覆地呕将起来。不久,从秽物中爬出一条赤色小虫。那虫子迫不及待朝“蛊母”挪去,岂料一打仗“蛊母”身材,便生硬不动了。“蛊母”一口咬上那小虫,大快朵颐。
赵洛寒以家传心法为龙氏打通受阻筋脉,助其规复元气。直到半夜时分,龙氏呕出几口淤血,忽觉浑身舒坦,方知见了效果。又悄悄运起体内真气,只觉奇经八脉无不畅达,大喜过望。
“为何要将他们带来蛊苗族?”赵洛寒不解。
“想必前辈便是龙夫人了,鄙人赵洛寒,为友求医而来,多有打搅,还望前辈包涵。”赵洛寒见礼道。
她沉沉叹道:“你本来已有伤,怎的还……原是老身强求了。”细想半晌,又道:“你这脉象……”
“老身听慕音说,你一起用真气为这女人护住心脉,可知你内力高强,”龙氏道,“不知你是否愿脱手互助,为老身疗伤?”
“既中蛊毒,他们亦自知命不久矣,若服从于老身,便得按期服用解药。”那龙氏嘲笑道,“这世上多是贪恐怕死之辈,何愁他们不肯从命。但我族也非恶霸,他们退役三年后,待老身放蛊之日,便替他们解了蛊毒,放了去了。也有一些男人惊骇再被苗女所害,甘心留下为奴,那便另当别论。”
赵洛寒早后果与叶未央过招,元气稍损,后又连日为冷飞雪灌送真气,此时更是耗尽毕生所学。经历连番耗损,已是精疲力竭。他捂着胸口起家,一口鲜血直接喷出。
赵洛寒笑道:“如此说来,我还算交运。”
赵洛寒擦干嘴角血迹,苦笑道:“何干前辈的事,鄙人尚且年青,一点小伤,养个几日便无妨了。”
两名苗女抬来一张竹床,赵洛寒将冷飞雪放于床上。龙氏遣退摆布,替冷飞雪评脉后,沉声道:“不过是平常蛊虫,倒也难为她了。传闻,她是为了救你,才将蛊虫引至体内的?”
“一来,这些负心男人既中了蛊毒,若无解药,他们必死无疑。入了蛊苗族地带,我们自会替其驱蛊。二来,蛊苗族向来人丁薄弱,世代多靠养蛊采药为生,徒留地步荒废,无人耕耘。这些男人一来,也可为族人所用,充当耕耘夫役。”龙氏道。
赵洛寒刚放下茶碗,却见那老夫人手拄蛇头拐,缓缓起家,朝他做半揖伸谢。他忙哈腰扶起白叟,点头道:“如此便要折煞长辈。”
他点头叹道:“情之一字,我并不懂。这人间人与事,只不过互换罢了,欠了别人的,便要还,还甚么都好。”
“嗯,你也是个明白事理的,”龙氏道,“老身若救活这女人,你可愿助老身一臂之力?”
赵洛寒遂抱起冷飞雪,同慕音走出竹楼。慕音带着他二人走过一条蜿蜒竹廊,又穿过一片花圃,在一栋修竹掩映的双层楼寨火线停下。那楼上悬一块匾额,书道:共婵娟。现在,赵洛寒已偶然义揣测,何故苗寨却挂汉人书法。
“‘赶尸匠’卖力将负心人赶至‘止步林’,诉音在林中策应,用箫声将男人带到‘止步村’。你在村中所见的‘活死人’应是进村不久的,他们因中蛊毒,且又被‘赶尸匠’的迷药所制,故而浑浑噩噩,形同尸身。等过些光阴,慕音会以琴声唤醒他们,而后他们将被分派到每家每户,供族人所用。”龙氏招手命人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