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固欣然,败亦可喜。悠哉游哉,聊复尔耳。”赵洛寒笑着将目光瞥向了苏天璇。
这一赞,夸得赵洛寒内心甜丝丝的。他道:“谢小公子好好将你本门工夫练精便好,武功最忌多且杂,你将‘天昆派’的心法最好都忘了罢。我见你内力根底尚可,功力却停滞不前,想必学了庞杂外系工夫,都是些花架子,适得其反。”
翠叶藏莺,珠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
“好不悲伤呐,我成日里带你玩,你也不画我。”谢修雨佯装心伤,背回身去不睬她。
更奇的是,那大鱼像是鱼王,河中鱼儿哄然涌向划子,合力齐拱船底。小舟便如遭受风波般狠恶动摇,冷飞雪左摇右摆,忙喊:“轩主拯救!”
冷飞雪浑身湿透,也喝了几口河水,却见赵洛寒一脸看笑话的模样,不由起了心机。她拉住赵的手,用力往船上爬,半个身子正要上来,她却用心使个坏,左手勾住赵的脖子――赵洛寒未加防备,一下就被她扯下船,双双跌落水中。
“方才见赵轩主水上行走如履高山,长辈想就教赵轩主,这入迷入化的轻身工夫如何练成?”谢修雨谦虚问道。
冷飞雪忙包管不混闹,赵方将橹交与她。冷飞雪摇了几下,恰是顺水行舟,并不吃力。赵见船行稳了,方走向船舱,头靠船尾躺了下来,悠悠然闭目养神。
冷飞雪对劲道:“那是,轩主最短长了。”
“兹事体大,还望公子面谈。”苏天璇道。
现在,冷飞雪正屏息旁观水中大鱼,试图一剑刺中。但见她手起剑落,水里漂起几丝血红,像是叉中了。冷飞雪好不欢乐,转头看向赵洛寒咧嘴大笑――谁知那鱼身巨大,被刺后冒死翻滚,冷飞雪一时落空重心,在船上挥手摇摆起来,剑上大鱼趁机逃脱,跃入水中,溅了她一脸腥臭。
“我在画美人图,”冷飞雪道,“细雨纷飞,美人撑着油纸伞从酒坊楼下颠末。”
“没甚么。”被他凶巴巴的一瞪,冷飞雪又想,轩主那里都好,就是凶了点。
赵洛寒见她鲁莽,忙正色唬她:“再混闹,就将你扔下水喂鱼!”
赵洛寒皱眉道:“谢了。”说完拂袖拜别。
冷飞雪笑嘻嘻地瞅着他,笑道:“那请小谢公子摆个标致的姿式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觉船身晃得短长,睁眼一看,却见冷飞雪早丢了木浆,将身子趴在船舷上,拿剑叉向水中鱼。他环顾四下,已经看不见河岸,方知这丫头又划回河心了。
温若笑道:“那便没事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冷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可与赵轩主如许的绝世妙手朝夕相处?唉,如果赵轩主能收我为徒,哪怕授我一招半式,即便现在死了,也此生无憾矣!”谢修雨对冷飞雪道。
冷飞雪奸计得逞,自是格格大笑。赵洛寒骂了句“白痴”,忙翻身上了划子,又将她拉了上来。二人对坐,面面相觑。冷飞雪见赵神采乌青,知他又活力了,忙低下头装不幸。
赵洛寒也同他客气一番。
“不知未央公子意下如何?”苏天璇从不是耐烦之人,却只能一忍再忍。多年前她因一时之气,未能与“碧落轩”缔盟,遭师父灵噩道人叱骂,此次也学了乖,收敛很多。
谢修雨一面惊奇赵洛寒台端光临,一面亦赞叹他轻功妙绝。心想,此生若能拜他为师,便无甚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