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寒见她鲁莽,忙正色唬她:“再混闹,就将你扔下水喂鱼!”
画舫内,几名琵琶女拨弦轻唱,肤若凝脂,声如灵雀。冷飞雪拿着画笔,凝眉绘制。谢修雨看了半天,问道:“奇特,你不画此情此景,画的甚么?”
“驭气飞翔,人间竟有如此奇妙的工夫?”谢修雨感慨万分,“长辈确是孤陋寡闻了。”
叶未央拨弄着吵嘴棋子,道:“卖你小我情,小冷女人现在正与谢小公子锦帆河上泛舟呢。昔日吴王乘锦帆花舟携女畅游,此河名声大噪,真是:两岸桃花春日开,倒影水中泛锦彩。”
帘幕后传出叶未央的声音:“苏教主请稍候,叶某正与朋友对弈。”
此时,谢修雨已去甚远,见一艘小舟漂泊在河心,便翻身靠近小舟,足点船舷借力,折回画舫。冷飞雪鼓掌喝采,忽见那小舟里站着一人,身材苗条矗立,长发随风轻摆,看着似有些熟谙。那人也使了轻身工夫,朝画舫来。
苏天璇这才看清,坐在叶未央劈面,一脸悠然得意的,不是赵洛寒倒是哪个?
温若笑道:“那便没事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冷飞雪撅嘴道:“我们是好朋友,为何不能来往?”
这一赞,夸得赵洛寒内心甜丝丝的。他道:“谢小公子好好将你本门工夫练精便好,武功最忌多且杂,你将‘天昆派’的心法最好都忘了罢。我见你内力根底尚可,功力却停滞不前,想必学了庞杂外系工夫,都是些花架子,适得其反。”
“今后少和谢修雨来往。”赵洛寒道。
赵洛寒皱眉道:“谢了。”说完拂袖拜别。
谢修雨不想他竟美意指导,一时受宠若惊,忙俯身抱拳以示感激。昂首之际,却见冷飞雪挽着赵洛寒的手臂,笑得灿若朝霞。
沈千柔道:“你们快换身衣服,我这便让人送碗姜茶畴昔。”
“你倒很体味他,”叶未央像是笑了,“那么依苏教主之见,该如何呢?”
叶未央看了一眼赵,笑道:“苏天璇见了你竟然会脸红。”
翠叶藏莺,珠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
赵洛寒也同他客气一番。
“兹事体大,还望公子面谈。”苏天璇道。
冷飞雪忙包管不混闹,赵方将橹交与她。冷飞雪摇了几下,恰是顺水行舟,并不吃力。赵见船行稳了,方走向船舱,头靠船尾躺了下来,悠悠然闭目养神。
锦帆河边,柳树成阴,鸟鸣不断。姑苏城的绣娘们三三两两聚在树荫下,将恼人风景针针绣入绸布。谢修雨一早便前去“碧落轩”约了冷飞雪一道玩耍,现在正泛舟河上。
“今后吧,这世上夸姣之人、夸姣之景太多太多,只要我不瞎,我就会一一画下来。”她提笔勾画出远处酒旗,画已近完工。画中烟雨迷蒙,青石路蜿蜒,美人持伞踟躇,广袖超脱。
冷飞雪笑嘻嘻地瞅着他,笑道:“那请小谢公子摆个标致的姿式来。”
赵洛寒不再多言,看了一眼渐行渐近的河岸,不知不觉放慢了划桨速率。
“不知未央公子意下如何?”苏天璇从不是耐烦之人,却只能一忍再忍。多年前她因一时之气,未能与“碧落轩”缔盟,遭师父灵噩道人叱骂,此次也学了乖,收敛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