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有你在,我才不怕她。”
冷飞雪自查讲错,忙道:“我是说,他给了我两箱嫁奁,要我快快嫁人不要烦他。你们可别再让我劝他了。”说完便要溜。
但仅是如此罢了,却再无话说。二人并肩走在雪夜冗长小径上,一起沉默。直到她不慎滑倒,他才笑着骂了声:“白痴。”而后,伸手将她扶起。当时她才发觉,轩主的手竟冰冷如雪。
冷飞雪还想相劝,他却回身拜别,涓滴不做沉沦,颀长背影刹时被雪与黑夜吞噬。
“承诺甚么!”他骂道,“一边风凉去,白痴。”
“也没说为何?”冷飞雪不断念。
“我这草屋早晨老是客多。”赵洛寒笑道,“苏女人又有何贵干?”
不想白一忠却将住处奉告了她,苏天璇对劲一笑。冷飞雪心中更是烦躁,想着那赵洛寒现在有青鸾缠着,又有苏天璇惦记取,她们各个都是绝色美人,本身却算哪门子葱。又想到,大家都说轩主最疼小冷,让她劝轩主返来,不想只是徒劳而返,可见本身在贰心中也不过如此。现在温若等人一起前去游说,也不知可否劝得他转意转意。
苏天璇白日探听他住处,本是特地前来拜见,不想却撞上二人相拥情状。一时肝火大旺,半晌也不想多留,只恨冷飞雪何德何能,竟可俘获赵之至心。又想到此前赵洛寒曾言之凿凿:“我与她并无任何情爱干系,只要同门之谊,她年纪尚轻,有的是大好韶华,还不至同我这白叟厮混。”想到此处,苏天璇将手里长鞭握进肉中,神采乌青,一言不发,独自拜别了。
雪霁初晴。江南分舵大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还是严肃,只是昔日“碧落轩”的牌匾换成了“介入派”。来往出入的同门也因来不及同一奉侍,各色行头稠浊。冷飞雪缓缓走进大门,却见白一忠正同苏天璇一道而来。
他制止她,只道:“前面便是了,我送到此处,你快些归去罢。”
“轩主,就你一人在么?”她一进屋便东张西望,试图找寻青鸾留下的蛛丝马迹。公然,那床头摆了个精美的铜制香炉,中间还放着个香囊,一看便是女子之物。但见游丝缕缕,满屋子异香扑鼻。
世人皆托腮赏识,点头奖饰:“妙极妙极!”
沈千柔一把抓住她,道:“再试一次!”苗十六也道:“看你灰头土脸,怪不得轩主不听你劝!”
“嗯,”他淡淡道,“出门右拐,有棵歪脖子树,好走不送。”
“……你!”她羞恨难当,一时语结。
冷飞雪只觉浑身绵软,有如酒醉。又羞又喜,将头埋在他怀中,只想抱着他永不罢休。四下沉寂,落针可闻,她觉得终是比及铁树着花,心内兀自欣喜,不想却听那赵大轩主道:“今后再说罢。”
苗十六叹道:“现想来,这很多年,轩主倒一点也未变过,不想说的,死也不说。你说他一个神兵世家后辈,却从无刀剑傍身,说出去谁能信?当年温兄弟但是灌了他多少坛酒,想套他的实话,成果如何?还不是不了了之。”
赵洛寒踢了她一脚,道:“起来。”
“真不巧,今儿没食材,”他道,“请回罢。”
沈千柔又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妃色衣裙搁在冷飞雪身上比对,温若摇点头:“过于俗气。”又取出一套豆绿衣裳,苗十六也摇点头:“过分青涩。”再取出一套海棠色的,世人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