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忠见她还是一副懵懂模样,忙问道:“如何就只你一人返来?”
赵洛寒眉头微蹙,仍一言不发。
“……你!”她羞恨难当,一时语结。
此言一出,赵洛寒竟不住咳嗽起来。她见状,忙从壶里倒了杯茶,倒是凉的,正要去烧热水。赵洛寒摆摆手拦住她。
赵洛寒并不睬她,反将那香灭了。又扑灭烛火,方才瞥见冷飞雪似与昔日分歧。一袭海棠红宽袖长裙,衬得她婀娜秀雅。新梳发髻款式不赖,端庄不乏调皮,眼妆媚而不俗,腮红素而不淡。显见的,定又有智囊出运营策。他将目光收回,心下好笑,只道:“又是来吃晚餐的?”
“切,轩主此人你们又不是不晓得,大要上云淡风轻,内里城府极深、手腕极狠,说话真假难辨,怕是没一句实话。”温若恨恨道。
待白、苏二人走远,她方呆呆答道:“晓得了。”又坐在议事大厅里神游了半日,不觉已过晌午。但见温若、苗十6、沈千温和阿箩四人返来了,冷飞雪忙上前相迎道:“如何?”
雪霁初晴。江南分舵大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还是严肃,只是昔日“碧落轩”的牌匾换成了“介入派”。来往出入的同门也因来不及同一奉侍,各色行头稠浊。冷飞雪缓缓走进大门,却见白一忠正同苏天璇一道而来。
该不会和青鸾出去了?她万分懊丧,背倚大门,一屁股坐下。忽地门却开了,她差点儿没倒地。
本来只是如此罢了。她低垂着头,万分懊丧。二人一前一后行着,只听得脚下积雪格格作响,不知何时竟又飘起雪来。他忽地止住脚步回身,令身后的她猝不及防撞了个满怀。
“啊,轩主你别搬场,你若走了,我、我们就吊颈!个人吊颈!”她想到沈千柔所说的“一哭二闹三吊颈”,此前大家都哭过了,没用;也闹过了,没用;现在只剩下吊颈这招了。
沈千柔又从衣柜中取出一套妃色衣裙搁在冷飞雪身上比对,温若摇点头:“过于俗气。”又取出一套豆绿衣裳,苗十六也摇点头:“过分青涩。”再取出一套海棠色的,世人皆点头。
“她已经失利一次了。”阿箩拍着小冷的肩膀,叹道。
“原觉得小冷来了以后,统统都变了。你们说说看,小冷没来之前,轩主何曾笑得那么高兴?”沈千柔道。
“我要嫁给你。”她抓住他的胳膊,再不放开。
“开个门也这么慢,”她拍拍衣裳,起家嘀咕道,“该不会金屋藏娇罢……”
赵洛寒踢了她一脚,道:“起来。”
“小冷这蠢货,如何是轩主的敌手?定是劝说不得法,没能打动他。”沈千柔托腮忖思道,“待我好好计算计算。”
冷飞雪还想相劝,他却回身拜别,涓滴不做沉沦,颀长背影刹时被雪与黑夜吞噬。
“也没说为何?”冷飞雪不断念。
他自知与她说不通,便不再多提。又令她热了饭菜,二人相对而食。一顿饭下来,任是冷飞雪磨破了嘴皮,赵洛寒却以一句“食不言”为由,一语未发。
他早已风俗她的莽撞,也不责备,反是脱下狐裘披风替她穿戴。她亦早已风俗了他的体贴,乖顺地接管他的美意。赵洛寒见她呆模样儿,终是暴露了笑意,抬手拂去她发髻上的雪花。
世人皆点头,却又齐声感喟。温若道:“以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经历,轩主确是喜好小冷的,只要小冷才气劝他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