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那是你傻。你想啊,一把‘吴钩’卖了五千两黄金,分了三千两用作轩中开消用度,剩下的便在这里了。”
“嗯,我早推测了,”他笑着,也不知从那里找来两个精美的小箱子,“别忙活力,我这另有一箱金银和一箱金饰,都给了你罢。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奁,好是不好?”
“金饰?满是家传的。”他道,“我此生既不娶妻,要这些也无用,你喜好便拿去好了。”
她一听“走”字,双眸立即暗了,一言不发地将那冬衣清算好放入柜中,又将棉被抱到床上。
“不要算了,那劳烦你帮手扔到前面河里去,我要这些东西也没用,”他感喟一声,“拿去喂鱼好了。”
“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轩主。”他忙替她取下包裹,放在一旁,“你们不消送这些来,我不过在此小住几日,终是要走的。”
“好聒噪的丫头,”他不耐烦道,“看天气不早了,你是要赖在我这吃晚餐么?”
“轩主,这……这位姐姐不走么?”她问道。
过了半晌,那青鸾女人欺身上前,俯在赵洛寒耳根说了甚么。那赵洛寒面色一沉,却也不再多话。冷飞雪见那陌生女子美绝艳绝,又离赵洛寒极近,只觉其举止轻浮狎昵,不由心中泛酸。
“那叫你甚么?赵、赵大侠?赵大叔?赵大哥?”她喃喃道,心中却仍在想,那青鸾为何还不走,莫非她要留在此处,这里只要一张床,难不成与轩主同睡一张床?不成不成,轩主又怎会跟陌生人同榻而眠?
是年腊月月朔,三派宣布正式归并,名为“介入派”,暂推举灵噩道报酬掌门。为何推举灵噩,此又系一桩好戏。苏天璇等报酬了将灵噩道人推上掌门之位,四周驰驱,结合了崆峒、点苍、雁荡、青城等派掌门;又以白一忠新接办轩主之位,外务繁忙为由将其解除;又言白青颜权势只在江南一带,不敷以把握敌情。各种来由,终是让灵噩当上了“介入派”掌门。合派以后,三派弟子明处皆以师兄弟、师兄妹相称,暗里仍然泾渭清楚,相互防备。可苦了“碧落轩”旧众,其他二派欺其内部混乱,多番架空刁难,也只得各式忍耐。
“轩主,你还是归去主持大局吧。”她劝道,“温大哥、苗大哥、沈姐姐、阿箩姐姐他们让我必然要劝你归去。”
待菜色上齐后,天已然黑了,雪也越下越大,赵洛寒忙让她吃完快些归去。不想她磨磨蹭蹭,数着米粒用饭,一时又讲“介入派”如何虚张阵容,号称在各地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人皮画匠”来,可惜那“人皮画匠”始终悄无声气。提到轩中弟子有些并不平白一忠,洛阳总舵、长循分舵、川蜀分舵、两广分舵都有人对白心存疑虑,更有川蜀分舵舵主想自主流派。又提及“玉真教”、“锁月楼”旧众趁着“碧落轩”内哄不决,欺负伶仃本轩弟子。
赵洛寒心想,这便是沈千柔此前所提的舞姬了,不知叶未央带她来这做甚么。他道:“二位请坐,小冷看茶。”
她仍不断念,拉着他道:“轩主,我若以身相许,你便随我归去,好是不好?”腆着一张无辜天真有害的脸,像是小孩子不负任务的打趣。可她怎会不晓得,本身惊骇得几近在颤栗,怕他回绝,怕他分开。
“别叫我轩主。”赵洛寒似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