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正要说甚么,却听他又道:“欢畅便好,何必介怀?”
她点点头,也不说话。到堆栈与沈傲汇合已至戌时,三人扳谈半晌,便各自回房歇下。
“难为你了,还得哄我高兴。”她拍了拍绝尘的肩膀,绝尘一失神,胡蝶趁机振翅飞走。
“这倒新奇,”李笑寒盈盈笑语,“破天荒听你喊一声‘皇姑’,真真甜到内内心去了也。看来你这位朋友定不普通,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
绝尘欣喜道:“郡主不必担忧,过不了几日定会有动静。”
“哦。”她低下头不再言语。比起不自在的活着,或许死去才最美满。他定能回到他挚爱的大辽,同他的娘舅们骑马打猎,再也不消埋没对西夏皇宫糊口的讨厌。一样是死去,赵嬛嬛仿佛更加不幸,她爱的家国,正被外族侵犯;她爱的男人,在她生前始终拒她于千里。
李笑寒嫣然一笑:“绝尘随你同去罢,他晓得如何收取线报。”
冷飞雪被美好歌声吸引,立足望向阿谁小伙子,如此热忱开阔,将多少自夸含蓄沉稳的伪君子比了下去。她转念一想,此时现在如果赵洛寒也在,那该多好。
她仍然沉浸在哀痛中,一时神采恍忽。又见沈傲走将出去,却不知如何向他说出这凶信。
三今后,绝尘一早便来拍门。冷飞雪尚在梳发,心想定是有动静了,便也不避讳,请了他进屋。绝尘见她云发斜绾,一根簪子尚握在手中,一时愣住。
谷底仍然一派世外桃源气象,殊不知此地经历多少血雨腥风。她忽地想起,当年定下的“三年之期”并未到,此时见李笑寒,怕是有些难堪。转念又想,当初只说不见赵洛寒,又没说不见李笑寒,该当不算毁诺。
又酬酢几句,冷飞雪便同绝尘一道出谷。回程时,她总觉莫名失落,也不知何故,一起上也不肯多说话,只骑了马,讷讷地赶路。
“几年不见,你仿佛变了一些。”她耸肩道。
“堂中兄弟已将她尸首往西夏送来,到时郡主再细心辨认。”绝尘道。
冷飞雪起家相迎,却只酬酢道:“冒昧打搅,多有获咎。”
“西夏的胡蝶。”冷飞雪亦下了马来,对着胡蝶笑了一笑。
冷飞雪点点头。
绝尘冲她拱手道:“郡主,请!”
次日,一具腐臭女尸呈到面前。冷飞雪见那尸首穿戴的熟谙衣料,眼泪刹时夺眶而出。哭了很久,忽听绝尘发话:“照尸身腐臭的环境看,应是三个月前被人以剑割喉致命。”
李笑寒笑道:“这会子又拘甚么礼?这里本来就是你家,自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冷飞雪沉吟道:“三个月前,她易容成我的模样,在一队金兵的护送下前去西夏。但并不能肯定她是否践约西行,或许她自行改了线路……”
“不妙,不妙,”冷飞雪忐忑道,“莫非她擅自改了路程,并未入得西夏地步?”
“小太子可好?那年我见他时,他还生着病。”她转头问绝尘。
“凶案现场并未发明兵器,应是被人抢去了。”绝尘道。
“郡主,你看。”绝尘翻身上马,右手悄悄一笼,一只胡蝶落入他掌中。
绝尘沉吟半晌,道:“小太子已然病夭。”
她一心惦记取赵嬛嬛,并未在乎,又问:“如何?”
“你错了,”绝尘一本端庄的改正小男孩,“她是西夏人,我是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