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主,这三年来,你……”她本想问你和她是不是过得很欢愉,却说不出口,只道,“你过得可好?”
他轻声一笑:“倒没甚么秘笈,都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锻造之法。让人称奇的怕是天外陨玉罢,赵家保藏了一批陨玉用以冶炼兵器,可令凡铁变神兵。而这些陨玉被藏在长安赵家一处老宅的地下密室,江湖中自是无人晓得。”
“谁、谁啊?”她打了个暗斗。
她低着头,又问:“你们经常去草原上漫步,去听草原上的小伙儿唱歌么?”
冷飞雪痴痴听着,却觉心潮翻涌,连店小二唤她也听不到。
声音太大,引得一群路人围上来瞧热烈。这类痴男怨女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但世人恰美意看。
他指了指火线,不觉已至西子湖畔。中秋已过,湖中荷藕渐零,清冷萧疏。轻风拂过,湖面出现粼光点点,恰是一派婉约恼人的钱塘美景。
堆栈门面不小,一走出来,便听歌姬在堂内献唱佐酒。只听她唱道:“君似明月妾如星,明月明,不见星。繁星为君点,君心为谁倾?错把路人当夫君,误了一世情。”
“呃?甚么!”她又是一声尖叫,惹得行人纷繁立足。
他嘲笑道:“是,还一起捉胡蝶。”
冷飞雪得见西湖美景,且有幸与敬爱之人同赏,只觉浮生如此,好不痛快!忽想起一首唐人的诗作,她道:“‘自别钱塘山川后,未几喝酒懒吟诗。欲将此意凭回棹,报与西湖风月知。’当时白居易人在姑苏游湖,却忆起他任职多年、政绩斐然的杭州,却有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意义。我本是西夏人,偏却爱的是大宋的山,大宋的水,大宋的酒,大宋的茶,以及大宋的你。”说罢,她咧嘴一笑,明眸皓齿,面若桃花。
天桥下的平话人又开讲了,这回讲的是抗金侠客。冷飞雪混迹在人群中,当听到龙不归、苗十6、温若、阿箩等人的名字时,她会心一笑,那些都是她的朋友,她引觉得傲的朋友。
“他为何会到宋夏边疆的小店当起了厨子?”冷飞雪又问。
挤出人群,却见天桥上立着一个熟谙身影。身背长剑,玄色斗笠,不是沈傲,倒是哪个?她跃上天桥,冲沈傲拱手唱喏:“沈大侠!”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人一袭青衫,端坐一旁,一手执筷,正悠然吃菜品酒。这便是阿谁害她想了三年的人。
冷飞雪抱起他,亲了亲他的面庞。忽地想起甚么,忙将腰间的“玉虎”取下,交给他。这是“落叶盟”坚不成摧的信物,是叶未央娘亲留下的遗物,送给小卓飞,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多谢沈大侠,”她道,“只是不知轩仆人在那边?”
她笑了笑,又道:“昨夜我梦见两只长着孔雀羽毛、仙鹤长脚的怪鸟在雪地里行走,在梦里我给它们取名‘雪咕鸟’。”
“那玉虎是叶未央之物,送给小卓飞难道再合适不过了?”她不解,“更何况,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她脸一红,的确,是她将他“拱手让人”。但归根到底,是他亏欠了李笑寒吧?他才是始作俑者才对。怎的还反将一军?
“只因他带了蔡攸的人头,挂在了城墙上。”他笑道。
一面说着,一面发足往山下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