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左手在床头一扳,从木雕花鸟后抽出把尺长的短剑来,倒转剑柄递给顾少棠:“以我做人质,他们就不敢脱手了。”
顾少棠心下打动,叹道:“这般伤害艰苦……”忍不住抬开端来:“为我,值得吗?”
雨化田把她说“欺负”二字时害羞带怒神采回味了数遍,其中滋味怎一个*了得,但也不敢真的把顾少棠逼得紧了,“委曲”的把头枕在手臂上,正色道:“顾将军,若两军对垒,敌方人马主将等等情势都不明朗,应当如何办?”
雨化田避而不答,低声道:“现在帮也帮了,废也废了,顾将军又能如何?将西厂赔还给我?”
顾少棠没想到他端庄起来如此之快,楞了一下才道:“……派出小队人马,作为钓饵,引仇敌交兵。”
顿了顿又道:“我在等,等他们忙中出错,等着他们为了把我置于死地,把手中的筹马一股脑推到桌上。等他们的守势用尽,若我还能挺得住不死,就是反击之时。”
雨化田沉默不语,不由心中自嘲:雨化田啊雨化田,她一颦一笑一言一句就被牵动得忽喜忽悲,真是蠢极了。
雨化田转头看了看桌上红烛,已经比顾少棠出去之时短了一截,倒是担搁不得,只是怀中软玉温香实在让人流连不舍,沉默了半晌才忍下心肠:“景侯爷马批示使他们都自有分寸,西厂也并非只是被动挨打,只是你不要轻举妄动,更加不要再来东厂,明白了吗?”
固然隔着不近的间隔,但和雨化田相对而卧的场面,仍然让顾少棠脸红心跳不已,垂了眼不敢看他:“你为甚么要同意到东厂来?”害她空缺担忧好久。
顾少棠点了点头。
顾少棠看了看他,谨慎翼翼问道:“你如何在倒吸寒气?受伤了吗?东厂的对你用刑?”
顾少棠恼了,微微昂首,将丝枕从雨化田那边扯了出来,扔到一旁,不满的横了他一眼:“别觉得我应了,你就能……再随便说些疯话欺负我,我马上就走……”
“去内里做甚么?”雨化田停下看着她,胸中有甚么东西在撕扯。
雨化田向来傲视桀骜,拒人于千里以外,固然现在仍然强撑着平静,但顾少棠看得见,他万年玄冰的表面之下,惴惴不安的等候。
气红了眼睛的小兔子想了半晌,在东厂的眼皮子底下争闹,本身岂不是跟这死寺人一样无聊?因而勉强点了点头。
顾少棠声音糯糯的,缓缓说道:“我没有西厂赔给你……但……但是若今后你不想再当寺人,不如去内里,内里自在安闲……也没甚么不好……我……也……”又低下了头,仿佛说不下去,
雨化田笑了起来:“掌柜对二财,辛平也好得紧。”手上一用力,将顾少棠的手从她小腿上扯过来,硬拉到本身唇边,悄悄一嗅,作势欲吻,抬眼凝睇着顾少棠:“顾少棠,我对你如何,你心中稀有;我要的是甚么,你也清楚。现在我问你,你给得了吗?”
事到现在,他不管如何,都要个明白无疑的答复。
雨化田又道:“若与仇敌过招,他的武功甚是奇特,你从未见过,应当如何办?”
顾少棠满身一颤,却并没有把手移开。
雨化田没有读心的本领,天然猜不到顾少棠的心机,但见她没遁藏他的靠近,不由略微欢畅,续道:“商毅弹劾我,还要废黜西厂,不管我是否情愿,西厂都已经成了靶子,那无妨更近一步,让我本身成为勾引仇敌的‘钓饵’,我在东厂,商毅也好他的翅膀也好,有恃无恐,行动会更加无所顾忌;但天子没有定我的罪,只是把我发还御马监,只怕也会让他们更加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