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婈道:“妾自幼受父亲教诲,晓得明辨是非乃为人底子,亦向来只帮事理。对便是对,错便是错,就算是仇恨之人,也该光亮正大一决高低,而非暗诽谤人。”
“恰是。”杜婈答道,“回纥球技很有可取之处,缬罗王女分开时,特地将她们留下,要她们与我习练。还说来岁此时她也要过来,介时再打一场。”
未几,堂上只剩我和杜婈。
缬罗此人,行事确切很有些矗立独行之处,我倒是见怪不怪。
兰音儿的脸上尽是防备。
因而,杜婈带路,一行人跟着她到了马场里。
我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这些日子,女史都待在了马场当中?”我问。
但让我惊奇的是,她仿佛在这里住了有些日子。她的脸有些黑了,脸颊红红的,一看便知是每日在外头骑马吹风而至。她部下的一干女子,约莫十人,有的也是官家闺秀,有的则出身布衣。与杜婈一样,个个都有些风吹日晒之色。
杜婈仍望着我,没有说话。
我定了定神,看着她,半晌,道:“女史之意,你晓得本宫是被冤枉的?”
“哦?”我问,“女史有甚么话?”
“阴魂不散。”她嘟哝道。
这四周,确切有一处马场。是先帝专门圈养打猎的马匹所用。
“怎说无干。”我说,“这马场是本宫赐下的,在宋国夫人眼中,本宫这事可办得非常不讨喜。宋国夫人盼着女史做个大师闺秀,事女红,通文墨,做一名众望所归的贤后。本宫碰到的费事,与女史碰到的费事,皆是宋国夫报酬女史铺的路。有这般用心良苦的母亲,女史该感念恩德才是。”
兰音儿一脸不乐意。和世人退了出去。
内侍们都非常欣喜,这四周都是乡野和村舍,大雪天里,要找处所歇宿实在难为。这马场虽叫马场,但也是皇家的,有些宫室屋舍,可堪立足。
她没答话,少顷,似下定决计,抬眼望着我:“此事,妾会查清。若果然我家牵涉此中,妾定然会禁止,还皇后明净。”
“京中的事,妾传闻了。”杜婈又迟疑了一会,方才道,“皇后必是觉得与我家有关。”
见礼时,我看她们身上的打扮非常眼熟,惊奇地问杜婈:“这几位,莫非是回纥女子?”
我淡淡一笑,道:“本宫说的这些话,定然也有很多人劝过女史。女史脾气刚烈,必是只愿做想做之事,越是硬来便越是不肯就范。本宫说的对么?”
杜婈的眉间有些不耐烦之色:“谁要她……”话没说完,她仿佛回过神来,警戒地看着我,面色一敛,“皇后之事,还未查清,不成定论。”
杜婈道:“妾奉皇后之命,率队在马场习练马球之技。本日突刮风雪,马场中人瞥见门路上有人受阻,张望时见是皇后仪仗,向妾禀报。妾故来驱逐。”
她将目光瞟了瞟一旁的兰音儿和内侍宫人。
内侍将车帏拉开,我看着杜婈,答了礼,让她起家。
“皇后之意,妾该对母亲感念恩德,莫非是劝妾该事事听母亲的?”她问。
“哦?”我饶有兴味,道,“若果然如此,不知女史筹算如何还本宫明净?向太上皇禀明统统,措置那设想辟谣之人么?”
与畴前相较,杜婈在我面前说话似和顺有礼了很多。
杜婈的目光又变得纠结,继而举头道:“妾不会这么做。恕妾直言,上皇对我家奉若嫡亲,若皇后想藉着上皇宠嬖反过来撼动我家,乃白搭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