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随即吵了开来。可都城的命妇们即使放弃了面子,到底寡不敌众,吵起来没多久就落了下风。
前面的人纷繁应和,又有人嘲笑一声,不咸不淡道:“两边朝廷,各有各的端方。上皇既未曾操心过都城,那么洛阳自也不必太厥后操心了。”
蔡国夫人随即起家,在明玉面前膜拜一礼:“妾等谨遵太后懿旨,皆一片热诚之心,中宫明鉴!”
祝氏看着蔡国夫人,笑了笑:“太后体恤,妾等自万分欢乐。只不知,夫人所谓要紧之事,是哪些?”
倒是明玉的姊姊芮国夫人看上去仿佛想息事宁人,可她看了看明玉,嘴又闭上,老诚恳实坐着。
她还是那不慌不忙之态,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
众命妇的神采似各怀心机,纷繁应下,再度叩拜。
蔡国夫人说得不错,后宫当中没有内命妇,那么辅弼皇后的权柄,都落在了外命妇身上。不管在都城还是在洛阳,外命妇联络前朝和后宫,乃外有面子内有实权的肥差。这些都城命妇们此番到洛阳来,恐怕最大的目标就是将这外命妇的肥肉分下来。
命妇们纷繁叩拜,明玉的脸上再度暴露浅笑。
“都城有宫务,莫非洛阳就没有?甚么熟知不熟知的,提及来,圣上即位还不及上皇久,哪边更熟知可一定。”
“猖獗!”即有都城命妇痛斥。
邢国夫人轻视地看她一眼,也道:“妾等谨遵懿旨。”说罢,亦施礼。
与邢国夫人比起来,蔡国夫人确切向来是个能说会道的。这一番话下来,就连很多洛阳的命妇也仿佛感觉有理,互换着眼色,小声嘀咕。
祝氏亦不逞强,也领着众命妇向明玉膜拜:“妾等只图经心用事,为朝廷奔走,以报圣恩,中宫明鉴!”
洛阳命妇们你一言我一语,半分不让,全然不给面子。
这下,包含蔡国夫人在内,统统人的神采都丢脸起来。
我想说些甚么,忽而见她余光扫了我一眼。到了嘴边的话,自发咽了归去。
她面色严厉,环顾世人。那严肃之态,马上令四周刹时温馨下来。
这话的意义再较着不过,明玉竟是想插手这婚仪筹办之事。
这话,不但祝氏等人,连我听着也愣了愣。
邢国夫人等人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妆粉都几近袒护不住。
公然,祝氏等人听到这话,不乐意都写在了脸上。
明玉浅笑垂眸,没有说话。
话头虽是她挑起的,可她仿佛并不筹算拥戴。她坐在那边无所事事,却又落拓得很,渐渐喝着茶,仿佛正在看戏。
祝氏脸上的恭敬之色亦定住。
再看向明玉。
“畴前太上皇未曾婚娶,后宫自也无从谈起。所谓外命妇,亦尽管外事,无太上皇后统领,轨制疏松。”蔡国夫人道,“从今今后但是不一样了。太上皇后册立以后,这后宫便要管起来了;又兼上皇暂无纳嫔妃之意,内命妇无人,外命妇便是辅弼太上皇后的重中之重。外命妇之制,切不成在大婚以后才仓促忙忙设立,当下,便已是定下之时。太上皇后坐镇洛阳宫中,外命妇如何履职,如何朝会,每日跟前那个服侍,凡有外务,那个担负?这一桩一桩,亦有讲究,非熟知宫务之人不成为。我等在京中辅弼太后及中宫多年,理应接办才是。”
两边命妇都有脸上不平气的,可这般场面,也无人敢出头顶撞。
“寂静!”佩姈俄然上前,站在两群人中间断喝一声,“中宫在此,岂可失礼惊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