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后和曽夫人到堂上坐下。”孟氏道。
说罢,我让杨氏和孟氏带她去安息。
“妾知皇后心善,可曾夫人毕竟是四夫人的儿媳,我等也毕竟是外人。曾夫人住到国公府来,但是要先与四夫人说一说才好?”
“合郎,”我说,“还记得本宫么?”
我说:“事已至此,卿莫非连让本宫晓得也不肯意?”
我不睬会他,只看向曾氏。
见我返来,白氏等人又惊又喜,阿誉、阿谌和阿珞几个也欢乐地跑出来。
“他骂妾家中不过是卖货的……都是轻贱出身……”曾氏哽咽着,道,“当初嫁给他,是妄图他家繁华……想要攀高枝……妾嫁给他以后,不出一年,妾的父亲就归天了……他便骂妾倒霉……是妾累得他老是输钱……这两年,妾陪嫁的嫁奁全被被他拿去赌了……本日皇后看到的画,已是父亲留给妾独一的东西……数月前,合郎也说要拿去卖了,妾死活不从,又是一顿打……幸亏当时,上皇将婚事昭告天下,他感觉前程有望,这才将那画放过……”
一块一块,新旧相叠,青紫相错。另有那已经愈合的疤痕,泛着新皮的粉色,一道一道,像是鞭子抽的,受伤的时候当是不轻。
我点头。
倒是曾氏惊叫了一声:“皇……皇后!”话音未落,她已经扑通一下拜倒。
合郎那满脸戾气的眼睛抬起,看着我,仿佛没认出我来。
她祖父经商,攒下很多家资,传到父亲时,便想着要让女儿嫁一个官宦人家。刚好合郎年纪到了,恰好家道中落,难寻那门当户对的良配。两边各有所求,经媒人说亲,成了婚。
两名扮作仆人的内侍,将男人双臂反剪。男人一惊,更是愤怒,一边破口痛骂一边挣扎,然后,被毫不客气地按在了地上。
望着她们的背影,我只觉心中颇是不好受。
我欣喜道:“此事,本宫会措置。你且住在这里,放心,无人敢动你。太医过不久就会来为卿医治,你好好养伤便是。”
不料,那手还未落下,已经被人抓住。
曾氏吓到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那边。管事也对这阵仗全然
世人分宾主坐下,我对曾氏道:“本宫记得,那日见卿,就是在此处。”
“卿将袖子捞起来。”我说,“让本宫看一看。”
我摸了摸阿珞的头,浅笑道:“兰音儿给你们带了很多宫中的点心来,都是你们爱吃的,跟着她去吧。”
我则走畴昔,将羃离撩起,看着他。
手上如此,身上不必看也晓得是个甚么模样了。
“皇后……皇后……”她的眼泪不住流淌,哭得浑身颤抖,话也说不全。
曾氏俄然从席上起家,一下跪在了我面前。
阿誉和阿谌则期呐呐艾地朝门前张望,问我:“上皇不来么?”
合郎这下仿佛听清了,愣了愣,睁大眼睛看我。未几,他似俄然酒醒了普通,面色大变,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二人忙起家,劝着哭泣不止的曾氏,带她往背面去。
“二娘有话便说吧。”
曾氏愣了愣,忙道:“妾粗躯丑恶,不敢让皇后入目。”
曾氏低头答道:“禀皇后,恰是。”
——
不过当白氏她们见到了前面马车高低来的曾氏,她们都愣了愣,神采各别。
“奉告了……”曾氏擦着眼泪,道,“妾母产业中,只要一名兄长……妾向他抱怨,他却劝妾忍着些……说嫁给李家,是妾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李家现在算得外戚,繁华繁华都是面前的……指不定还能带挈自家得个官做,说两句打两下又能如何……皇后明鉴……妾虽脆弱,却也是怕死的……妾早想分开,可兄长不肯收留,妾已经无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