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白氏她们见到了前面马车高低来的曾氏,她们都愣了愣,神采各别。
心中叹口气。
曾氏眼圈已然发红,沉默半晌,终是颤抖动手,拉开了袖子。
我则走畴昔,将羃离撩起,看着他。
她祖父经商,攒下很多家资,传到父亲时,便想着要让女儿嫁一个官宦人家。刚好合郎年纪到了,恰好家道中落,难寻那门当户对的良配。两边各有所求,经媒人说亲,成了婚。
一块一块,新旧相叠,青紫相错。另有那已经愈合的疤痕,泛着新皮的粉色,一道一道,像是鞭子抽的,受伤的时候当是不轻。
我对白氏道:“让人找一间院子,打扫打扫,曾夫人本日在这里住下。”
阿誉和阿谌则期呐呐艾地朝门前张望,问我:“上皇不来么?”
说罢,她又叩首:“皇后,本日妾在皇前面前说了这些,合郎和舅姑是定然饶不得妾的……求皇后万要救妾一名,莫让妾再回夫家去……”
曾氏在四姨母家中的境遇,与兰音儿探听到的大差不差。
曾氏与白氏三人见过礼,低着头,神采不定。
我仍记得,畴前我母亲颇是喜好合郎,四姨母带着他到我家,母亲老是要夸他聪明懂事,脾气灵巧,要我好好学一学。却不知,他现在竟是变成了如许。
曾氏愣了愣,忙道:“妾粗躯丑恶,不敢让皇后入目。”
合郎这下仿佛听清了,愣了愣,睁大眼睛看我。未几,他似俄然酒醒了普通,面色大变,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说:“事已至此,卿莫非连让本宫晓得也不肯意?”
“皇后,”等她们走远了,白氏这才道,“有句话,妾说了,皇后莫怪。”
“二娘有话便说吧。”
“奉告了……”曾氏擦着眼泪,道,“妾母产业中,只要一名兄长……妾向他抱怨,他却劝妾忍着些……说嫁给李家,是妾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李家现在算得外戚,繁华繁华都是面前的……指不定还能带挈自家得个官做,说两句打两下又能如何……皇后明鉴……妾虽脆弱,却也是怕死的……妾早想分开,可兄长不肯收留,妾已经无容身之所……”
“合郎,”我说,“还记得本宫么?”
世人分宾主坐下,我对曾氏道:“本宫记得,那日见卿,就是在此处。”
“随本宫来。”说罢,我未几言,朝外头走去。
“卿将袖子捞起来。”我说,“让本宫看一看。”
“请皇后和曽夫人到堂上坐下。”孟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