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妃哑然,讪讪地不说话。
太后看着我,双眸深深,一字一句皆是清楚:“玄真虽是戴罪之身,可不管家世品德,皆当得起明媒正娶,册封为太上皇后。此议,上皇觉得如何?”
明玉目光不定,少顷,长叹一口气:“董淑妃那蠢货。”
太上皇也看着我,少顷,道:“太后所言极是,朕正有此意。”
独一平静的,是太上皇。
“玄真谢上皇隆恩。”我叩首道。
“前番,宗正卿并鲁国公等曾上书,奏请为上皇择选内眷。”她对一旁的太妃道,“可上皇只说暂无婚娶之意,推却了去。我与圣上唯恐上皇无人顾问,皆忧心不已。不想,上皇本来心中已经有了合意之人。”
固然宗正卿赵王又因为身材不适养病去了,没有参加,但一众宗老都在。在太后的主持之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为婚事商讨了起来。
而后,她终究看向了我:“玄真,你可有甚么要说的?”
“怎会是上皇?”董淑妃情急,脱口而出,“玄真一介削发罪眷,何德何能,竟……”
“带瓜子了么?”我问。
话没说完,太上皇目光扫来。
一刹时,殿上鸦雀无声。
她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神采庞大,好一会也没有说话。
我看着她:“如此说来,你早晓得了?”
太后笑容满面,亲热道:“玄真,还不谢恩。”
景璘瞪着太上皇,仿佛想要站起来讲些甚么,但下一瞬,就被太后拉住,摁了下去。
她招手,让我走到跟前,拉住我的手,抚了抚。
“哪些话?你跟他私通么?”明玉嘲笑,道,“你如果想跟他私通,当年就做了,何必现在。”
她将腰间的荷包拿出来,翻开,倒出一小堆瓜子。
统统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我。
我说:“太上皇那些话,你信么?”
“爱卿平身。”
“玄真是妾看着长大的,妾待她,向来似亲生普通心疼。”她长叹一声,“不幸她射中有些盘曲,这些年,即使妾故意护着,受了很多委曲。现在,上皇既然对玄真成心,也是她的造化,妾岂敢违逆。只是有一件事,上皇务必应允。”
心砰砰地撞得比先前更加狠恶,我下跪之时,只感觉本身像在做梦,整小我的灵魂都仿佛游离在外。
殿上,又惊起一阵嗡嗡的群情之声。
我和他的事……
他端坐在上首,神采安静且当真,仿佛方才说的是既定的社稷之事。
他犹自安闲,语气平和了些,持续道:“此事,实属朕之过也。朕与玄真之事本早该公之于众,只是这些日子事情频发,非筹办之时,故而坦白下来。不想惹得宫正在这宴上弹劾,劳师动众,朕之过也。”
我暗自咬了咬唇,仍跪在地上,道:“禀太后,贫道从无超越之举,所作所为,皆问心无愧。”
好一会,她憋出来这句话。
“我只晓得她恨你,以及张谟是她的人,至于她要如何做,我是不晓得的。”她无辜道,“再说了,董淑妃讨厌你又不是甚么奥妙,这宫里想把你弄下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明玉的瓜子停在手里,董淑妃更是呆住,神采错愕。
“上皇但是在谈笑?”倒是太后起首回过神来,脸上笑意稳定。
“本来如此。”太后脸上的浅笑,已然保持得生硬。
而后,她再度看向太上皇。
“以卿之见,”他说,“朕竟是连玄真也配不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