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璘看着我,少顷,摇点头:“你当真是没心没肺。罢了,你去吧,有甚么事,给朕写信。”
明玉张口,还想说甚么,我弥补道:“我要出远门,兰音儿也要出家,玉清观无人照顾碧眼奴。你把它接到你宫里去,替我照看着,好么?”
又说了一会话,明玉起家回宫。
撂下这狠话以后,她扬长而去。
我看着明玉,定了定神。
“这不知,不过我想不出他为何不该许。”明玉道,“天子大婚,向来是连着皇后嫔妃一起娶,你那发小也是如此。当年与我结婚时,不是连着董裕的女儿也一并进了来?董裕这是嫌给你发小做岳丈不敷,还要给上皇做岳丈。”
我张了张口,一时竟是结舌。
她们忙呸起来,让我不成说这倒霉的话。
女冠们对我一边非常不舍,一边非常羡慕。
看着她那杀气腾腾的模样,“不想”两个字被我咽了归去、
“为何?”
采选么?董裕这老贼,当真是阴魂不散。
“娘子老是这般爱开打趣,过不久,娘子可就是太上皇后了,切不成再如许说话。”有人笑嘻嘻道,四周人皆拥戴起来。
我不由笑了笑。
和我一样,兰音儿脱下了道袍,穿上了俗世的裙衫。
“你兄长,要在洛阳待多久。”出门之前,她转头问我,“他还返来,对么?”
“娘子。”一名女冠抹着眼角,道,“今后,你可要经常返来看看我们。这玉清观是你一手重修的,万不成今后不管不顾了。”
景璘停顿半晌,忽而道:“阿黛,你不在这宫中,朕会非常孤单。”
敢情是为了这事。
我看着她,道:“莫忘了,他是外臣,你是皇后。”
那是他的事。正谩骂间,内心一个声音道,你不是本就不想嫁给他么,与你何干?
恰是!与我何干!
父亲的郑国公府,牌子早已经摘去,门里门外空荡荡的,形同鬼宅。如许的处所,补葺之前自是不能住人。兄长回京以后,婉拒了太上皇赐下的住处,只住在了秦叔的家中。
我笑了笑,道:“放心好了,说不定我哪日又落罪了,再返来削发呢。”
我的马车才在巷口停下,一向坐在窗边看街景的兰音儿忽而道:“娘子,我仿佛看到了上皇的仪仗。”
太后浅笑,仍感喟道:“她年纪小,毕竟是不如你的。”
明玉看着我,道:“如何?你还想去洛阳么?”
我点头:“多谢陛下体恤。”
我说:“太后这是那里话。宫中妃嫔当中,善解人意之人一贯很多。刚入宫的龚秀士,也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太后感觉闷了,便召她来。”
我看着她的背影,悄悄地咬了咬唇。
我“嗯”一声。
对于我的分开,景璘倒是没有甚么不舍的神采。
“这是其一。”景璘浅笑,“其二,也是为了你。你不是讨厌他么,便给他多找些人,让他不去烦你,难道大好。”
我翻个白眼。
内心想着,我用力地关上门。
“你不准去洛阳。”
不舍的是,我待她们毕竟不错,下一个方丈脾气如何,倒是未知了。
“董裕发起为太上皇采选,朕允了。”我去见他时,他对劲地对我说。
“我方才说了,他娶不娶我,不在我或任何人,乃是在他。”我说,“与我何干?”
他最好娶多点,比景璘还多,早早身材亏空人老色衰,不然我看不起他!
“当真?”她说。
不过奸刁的人,老是有本领把伤害当作机遇。太上皇既然要婚娶,那么先前一向没有开成的采选便也可顺理成章地开了。这对于一向想和太上皇来个亲上加亲的董裕来讲,倒也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