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氏，朕有话问你，不得坦白。”他说。
妖孽。
热气拂在耳边，他的声音低低的:“放心好了，如你所言，既是我治下，便没有刺客能到我跟前。”
而后，他看向我。
太上皇点头，唇边竟是浮起了一丝嘲笑。
——
祝氏抽泣道:“妾……妾实在不知！那屋子……丈夫……丈夫从不让人出来……”
他点头:“我会将吕均他们留下，庇护你们。”
他并不解释，道:“我从不做多余之事。上官恭父子，我会措置。上官里的房契地契，官府不久就会发还。”
“这起火之处非常蹊跷，”吕均将废墟勘察一番以后，向太上皇禀报导，“不止一处，除了庖厨等平常有火烛之处，另有一个杂物房，地上有火油陈迹。臣问过仆人，他们都说那杂物房从不存放火油，只怕这是有人用心为之。”
半晌以后，他已经分开。
上官恭的家宅被烧毁，在上官里是一件大事。
太上皇沉吟，让他将祝氏带来，亲身问话。
独一感觉不对劲的，是兄长。
我看着他，说：“兄长何有此问？”
“这怎能叫黑锅。”我说，“自古帝王，就算薄情寡义，皇后换上好几个也无妨，只要政通人和国盛民富，便还是明君。只要那本行干得不超卓的天子，先人才会只诟病私德。”
“他走得实在仓猝，连号召也未曾打，与他常日行事之风实在差异。”他看着我，“他未曾与你说甚么？”
过了三日，终究有一队官府人马从都城而来。竟是吏部的人。
然后一日日畴昔，太上皇也没见返来。我即使有百般迷惑，在这乡间也无处扣问。偶然，我实在记念都城。有秦叔在，我想晓得甚么都不需求等好久。
他当年如有现在这一半抵赖的辩才，我父亲会放弃太子转而支撑他也说不定。
不过在村夫们眼中，那是不谨慎失火而至，顶多申明上官恭一家时运不济，该有的报应一起来了。
我看着他，面前仿佛还逗留着他方才那唇边的笑容，映着火光，说不出的和顺，让人莫名心头一跳。
兄长如有所思。
“你不是说，我治下可夜不闭户么，何来刺客？”他说。
“阿黛。”他忽而道，“恭伯父与董裕的外甥半子勾搭，你说，子烨晓得么？”
“那位但是正四品的吏部侍郎。”三叔公再度登门而来，道，“自国公不在以后，上官里就少有大人物驾到。不想短短数日，竟是如此热烈。”
我看着他，只觉到处不对劲。
“还不是为了恭郎的事。”他抚了抚须，点头道，“谚郎有所不知，这些日子，很多村夫去告了状，将他们父子卖官鬻爵逼迫村夫的事抖了出来。”
我一愣。
“未曾。”我诚恳道。
——
我说：“畴前，这等事竟是无人说话么？”
我还要再说，他忽而凑前。
我:“……”
“那天起火以后，子烨就分开了。”他问我，“莫不是与那火有干系？”
火光交叉之间，那胸膛突然压过来。合法我觉得他要做些甚么，大窘的时候，他在天涯之处愣住。
祝氏看到太上皇，瑟瑟颤栗，竟是连哭也不敢，只一个劲叩首。
说罢，我回身要走。
我看着他，忽而道:“这父子三人，你并非一无所知，对么？”
失火的是上官恭的家。
我感觉好笑，道:“庇护甚么？这边是你的治下，路上大家都说其间可夜不闭户，莫非你竟无这般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