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一句,镇国公笑了起来,便也痛快点了头:“好!”
“此番听闻将军起事,我便知是机遇到了,想着若能随将军在这条道儿上走上一遭,来日我那寨中之人,特别是那帮娃娃们,身上也就能洁净了!今后堂堂正正站在人前,说不定也能是个像样儿的许家军了!”
这一跪,要比方才在演武场时更加慎重几分。
青云寨一行人此行之以是一起畅达,可不就是因为要找他费事来了么?
“是许女人啊……”聂寨主回过身来,看着走上前的檀衣少女,轻咳一声,尽力让喝得更红了的一张脸显得充足慈和近人。
可不能吓着小女人。
秦五听得有些怪――另有自比王八的?
又是如何回事?
他身侧身形魁伟十五六岁的黑脸少年也悄悄看向许明意,乌亮清澈的一双眸子里尽是猎奇。
好家伙,这比他秦五还秦五呢。
可儿家寻仇的都大张旗鼓地来了,他若斩钉截铁地说没这回事,岂不显得敢做不敢认?
旋即,眉头一抬――哦……噢!
镇国公听着,一时未有接话。
世人散去之际,许明意快步追上了一道人影。
“不敢。”许明意道:“只是想同聂寨主探听些事情。”
听着这些话,秦五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聂寨主,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本来寻仇是假,投奔是真!
恰好对方的姿势摆得已然很诚心,他明显也并没有回绝的余地。
当晚命人杀鸡宰羊备酒,以贺青云寨世人归入许家军。
“这些都不是最紧急的。”镇国公看着跪在那边的男人,道:“聂寨主的企图老夫都听懂了,身为一寨之主为寨中之人谋后路也无可厚非。向来只如果心机正,至心跟从之人,我许家军都能收得。但有一点,还须先同聂寨主说在前头,想从这条河里洗洁净,倒不是行不通,只是这河水湍急,说不定另有水鬼拽脚,来日可一定就能安然登陆。”
怎还随身带着这玩意儿!
又听对方道:“但实话也不瞒将军,聂某此番投奔,也的确是存了些别的心机――我那青云寨这些年来虽勉强还算安稳,但到底出身不正,免不了为朝廷官府所忌讳,是小我都能喊打喊杀,毕竟不是个悠长之道……特别寨子里不但是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儿,另有老弱妇孺,一堆小娃子,聂某一向想着,如何着也得领着他们谋条活路才行!”
帐外燃了篝火,众将士围火烤肉,端酒胡侃。
既是来了,那便是将统统都已考虑清楚了!
如果早早拿出投奔的姿势来,少不得要被朝廷的人马劝止!
聂寨主大马金刀地坐在那边,“哈哈”笑道:“聂某是幼时被寨中人捡返来的,连爹是谁都不晓得!”
难不成他还能不收?
既来投奔,那必定得是能帮得上忙的,不然岂不成了拖人后腿?
听罢这一句,镇国公终究也豁然了。
说话间,他扫了一眼一旁埋头吃白水煮肉的天目,不由感觉差异甚大――看看天目多费心,用饭向来不消他操心。
“许将军威名,如雷贯耳,聂某是至心敬佩敬佩将军!此番前来投奔,临行前已将寨子一把火给烧了个洁净,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从将军的!”
这场道贺宴散罢,已是深夜时分。
“聂寨主请留步。”
“那……杀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