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笑着说,“何止闻声了。那样的琴笛合奏,神思相通,郎情密意,你当我们都是聋子么?”
曲子上半阕是浓烈的相思之情,下半阕则是拜别变故,相逢难期,忧思难明。
笛音是仍旧的幽咽,琴音是昨日的清婉。
笛音还是浓浓的相思,我调高琴音,将曲中望穿秋水的期盼转为淡淡的哀怨。人间女子何其不幸,为何要对那薄情寡义,见异思迁之人苦苦等候,望断天涯路呢。
我吃紧唤出念奴和碧春,道:“你们听听,有笛音是不是?”
我羞怯一抿,“那吹笛之人必是失了至爱,才会那样相思哀婉,我也是被她撩起了兴趣,才胡乱地和他一和,没想到mm也精通乐律。”
空旷的山谷间,笛音仿佛又更清楚了些,或许是吹笛人也闻声了我的琴音,特特地靠近了些吧。
碧春凝神谛听道:“没有呀,是风声吧。”
我轻柔一笑,“那人是在思念本身所爱的人呢。可贵你们还不睡,陪着我熬夜操琴。”
我听紫月说得好笑,不由得一骨碌坐起来道:“mm闻声啦?”
我不忍听闻,将琴音转得柔缓些,渐渐与笛音融会在了一起。琴笛齐奏,曲音袅袅,湛蓝天幕上,星月依依有情。
琴笛之音渐急,紫月葱玉般的手臂委宛流连,纤细腰肢下裙裾翻飞。适时,有纷繁洒洒的紫藤花飞扬而下,紫月整小我便沐在了花雨里,缥缈昏黄,绝美曼妙。我向来不知,紫月竟有如此高深的舞技。
远处,笛音还在如倾如诉地幽幽飞扬着,我细细聆听,竟是《上邪》的曲子。
住进听风阁已然十多天了,心境还是起伏不宁的。是以,如此美景在前,倒是生生被忽视了。
两个丫头相视一笑,碧春说着,“常在不如离了这屋子,与奴婢们到院里紫藤架下玩会子吧。”
念奴见我极喜好这架紫藤花,遂发起要在花架下做个小巧的秋千。因而,我们三人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将缠满紫藤花条的秋千做好。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那边。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紫月清摆水袖,婀娜身姿跟着琴笛之音悄悄起舞。紫月的舞姿在清辉明月下飘摇摆曳,如轻风中的尖荷,如芙蓉上的圆露,好似晨光中渺渺而来的临凡仙子。
美好月色下,琴音似空谷幽兰,似清泉潺流。因着,曲子震惊心弦,琴音里更多了断交悲切,委宛相思之意。
紫月只温婉一笑道:“早晨就晓得了。”
念奴揉着昏黄睡眼,“哪有甚么笛音,是鸟叫罢了。”
吹笛之人仿佛了然我的情意,用心将调子压得极低,本就稠密的笛音更加显得幽咽哀伤。琴音低垂,有些许愤懑,笛音呜呜,更多了无法,幽咽的笛音仿佛要将人的心肠生生揉碎。
屋外,暖阳斜照。天井里的那架紫藤花开得缠缠绕绕,漫天匝地,轻柔的粉紫花枝从木架间齐齐垂下,轻风拂来,架下便似一弯紫色水波盈盈浮动。花架下,缤纷如雪的花瓣悄悄飘但是下,显得婉约曼妙至极。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忧心,其何故堪!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拟结百岁盟,忽成一朝别。朝云暮雨心去来,千里相思共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