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如痴如醉的模样,许是见个美人不易,我不美意义打断,前后转悠了一会儿,自寻了个空子溜出去,心中策画着先随便找处所打个盹儿,待开宴后送了礼吃了饭,早些归去。迷谷送别我时脸上郁郁的神情,虽怕他唠叨当时忍住了没问他,闲时再转头想想,我还是有些猎奇,须归去问问他。

不过沿途置的夜明珠的小景摆得倒另有些兴趣,看得出来花了心机,他日可同他参议参议。

一口复一口,虽没有下酒的小菜,但就着冷月碧湖,倒也是一样畅快。

我吃力地展开眼睛,恍惚地辨出面前这物事是小我影,着一身玄色的长衫,不是折颜。

父君?本来是天族的哪位小世子。

白衣少女白玉似的脸颊一红:“绿袖见姐姐周身仙气环绕,觉得姐姐也是来东海赴宴的神仙,正想烦姐姐为绿袖引带路,不承想姐姐的眼睛……”

一说:“天后虽已立下了,但夜华君定然看不上青丘那老太婆,十四万岁,比我们家水君还大上好几轮,奴婢真替夜华君可惜。公主的仙颜天上地下都可贵一见,有此等仙颜方当得上夜华君的良配,今番东海宴上如果能与君上他情投意合,可算盘古开天来第一桩美事了。”

折颜的桃花林与东海本就隔得不远。我并不焦急。去后山的酒窖里另搬了三坛子陈酿,并着那一壶半的桃花醉一同装进袖子里,才同折颜告别。

“猖獗”二字脱口而出。多年未曾使出这两个字,久阔重温,已微有陌生。到底多少年,没人敢在我脑袋上动土了?

虽则几万年未出青丘,端起架子来,所幸我并未手生。

天旋地转,红色的月光铺陈十里夭夭桃林,枝头花灼灼叶蓁蓁,两步开外的碧瑶池也浮起层层水汽,忽地便化作一片熊熊天火。

绿袖公主也是目瞪口呆,指着茶青的宫墙问我:“那上面铺的,怕都是青荇草吧?”

水下行路非常无聊,绿袖公主的侍女们耐不住孤单,一起喁喁叙话,令我这个同路的也叨光捡个便宜,一起有闲书可听。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青丘那老太婆”说的是我,顿有白云苍狗、白驹过隙之感,真真哭笑不得。

近年的小神仙倒是风趣,个个这么活泼,比我年青时强上很多。

拐过九曲十八弯,偌大一个东海水晶宫愣是没寻着个合适的处所够我躺一躺,正筹办返回大殿,却俄然搞不清归去的方向。一摸袖袋,才发明迷谷枝丫不在了。这下可好,凭我认路的本领,不要说开宴,宴席结束前能赶归去就要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他爹很久不见动静。

本来是南海水君的家眷。

顿时一阵暴风高山而起,连带整座水晶宫震了三震。乌压压的海水于十丈高处翻涌吼怒,朝气勃勃得如神剑离鞘、野马脱缰。不过半盏茶工夫,东海水君本来暗沉沉的水晶宫已是旧貌换新颜,怎敞亮二字了得。

阿娘说,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

因这层干系,我一向对他深感歉意。乃至目前这当口,虽是我被冲犯了,但想到他是夜华君,竟硬生生地生出一种实在是我冲犯了他的错觉。另一半的气也刹时吞进肚子,只担忧姿势还不敷驯良,脸上的笑还不敷亲热,回他方才的那句解释:“说甚么冲犯不冲犯,仙友倒是客气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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