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大夫居饮酒逢土棍,卞家疃偷银惊恶徒[第1页/共3页]

正说着,只见卞虎从前面出来,问明此事。小童哭诉一番。卞虎那里肯信,将眼一瞪,道:“好囚攮的!人小鬼大,你竟敢弄如许的戏法。我们且向前面说来。”说罢,拉了小童,卞龙反打灯笼在前带路,来到大房屋内。早见桌上用砝码押着个字帖儿,上面字有核桃大小,写道:“爷爷今夕路过汝家,晓得你刻薄立室,广有金银,又兼俺盘费缺少,暂借银四封,他日再还。不成误赖好人。如不服从,爷爷经常夜行此路,请自试爷爷的宝刀。免生悔怨!”卞龙见了此帖,顿时浑身乱抖。卞虎将小童放了,也就建议愣来。父子二人无可如何,只得忍着肚子疼,还是性命要紧,不敢张扬,唯有谨慎罢了。

才待要吃,只见韩爷从内里又出去。豆老儿一见,赶紧说道:“客长,鸡已熟了,酒已热了,好好放在这里。小老儿却没敢动,宴客长自用罢。”韩爷笑道:“俺不吃了。俺且问你,方才那厮,他叫甚么名字?在那里居住?”豆老儿道:“客长问他则甚?好鞋不粘臭狗屎,何必与他呕气呢。”韩爷道:“我不过晓得他罢了,谁有工夫与他呕气呢。”豆老道:“客长不知,他父子家道殷实,极其吝啬,最是强梁。离此五里之遥,有一个卞家疃,就是他家。他爹爹名叫卞龙,自称是‘铁公鸡’,乃刻薄立室,真是一毛儿不拔。若非怕本身饿死,连饭也是不吃的。谁知他养的儿子更狠,就是方才那人,名叫卞虎,他自称外号‘癞皮象’。他为甚么起这个外号儿呢?一来是无毛可拔;二来他说当初他爹没出处,起手立起家业来,故别的号止于‘鸡’。他是天生的胎里红,外号儿必得大大的壮门面,故此称‘象’。又恐人家看不起,是以又加上‘癞皮’二字,申明他是家传的啬吝,也不是好惹的。自从他父子如此,大家把个卞家疃改成‘扁家团’了。就是他来此吃酒,也是白吃白喝,尽赊帐,向来不知还钱。老夫又惹他不起,只好白填嗓他罢了。”韩爷又问道:“他那疃里可有店房么?”豆老儿道:“他那边也不过是个村落,哪有店房。离他那边不敷三里之遥,有个桑花镇,却有客寓。”

他在这里说,韩爷在内里已听明白,顿时肝火填胸,立起家来,走到那人跟前,抬腿将木盘一踢,连鸡带盘全合在那人脸上。鸡是刚出锅的,又搭着一肚子滚汤,只听那人哎呀一声,撒了手,栽倒在地,顿时满脸上如同尿泡里串气儿,立即开了一个果子铺,满脸鼓起来了。韩爷还要上前,庄致和赶紧拦住。韩爷愤怒忿的坐下。那人却也识相,这一烫酒也醒了,本身想了一想也不是理;又见韩爷的形景,估计着他不是个儿,站起家来就走,连说:“结咧,结咧!我们再说再议。等着,等着!”搭讪着走了。这里庄致和将酒并鸡的银子会过,饶没吃成,反多与了豆老儿几分银子,劝着韩爷,一同出了大夫居。

那人却趔起趔趄的来至草房门前,一嗅,感觉一股香味扑鼻,便进了屋内一看,见柴锅内煮着一只小鸡儿,又肥又嫩。他却说道:“好呀!现放着荤菜,你说没有。老豆,你但是猴儿拉稀,坏了肠子咧。”豆老忙道:“这是那二位客长花了二钱银两,煮着自用的。大爷若要吃时,也花二钱银子,小老儿再与你煮一只就是了。”那人道:“甚么二钱银子!大爷先吃了,你再给他们煮去。”说罢,拿过方盘来,将鸡从锅内捞出,端着往外就走。豆老儿在前面说道:“大爷不要如此,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这如何使得。”那人道:“大爷是嘴急的,等不得,叫他们等着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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