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借一用。”
俄然李落身后传来一个兵卒的怒喝声:“甚么人,竟敢私闯天牢?”
天牢之地,向来都说肮脏不堪,但是亲眼所见,便是李落,也觉沉闷,这一抹暗色,似是星宿剑、大罗刀,也斩不竭,理不尽。
一日,李落入天牢当中,查阅落监名册,看看另有无遗漏,万隆帝遇刺一案虽是未得侦破,不过也算是善终而结,未再有人遭到扳连。
残耳之人仓猝一礼,恭声说道:“下官眼拙,不知这位大人怎会持有大统领的令牌?”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残耳之人谨慎翼翼的问道。
狱卒颐指气使,每过一处,便有士卒留难,竟另有人讨要银两,李落也不着恼,只是亮出令牌,少有言语。
李落话到唇边,只觉一股烦闷之气泛上心头,连声咳嗽起来,昂首看了说话之人一眼,样貌甚是平常,少了一只耳朵,眼睛不大,倒是精芒连闪,阴狠凶厉。
李落低声说道:“她是谁?”
李落未动,半响,残耳之人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是九殿下,下官有眼无珠,冲,冲撞了九殿下,还请九殿下恕罪。”
李落悄悄感喟一声,缓缓说道:“我是新任中书令参政知事李落,入狱查案。”
李落身前的三人亦是神采发青,嘴角抽搐,握着长刀的手颤抖不已,三人只觉面前一黑,齐齐跪倒在地,倒是发不出声来。
这个柔月女人似是看淡了月下春江的浮世繁华,倦了索水河边的烟花脂粉,归于凡世,再不是一个花船琼楼中的月下仙子,只是现在平常的一个茶馆掌柜。
李落萧索一叹,悄悄搁下天牢名册,名册当中,如有李落翻到之处,或是救得几人,如果李落未曾瞧见的,又能何如。
枢密院和大理司已在暗中布下耳目,明察暗访,只是未曾再这般大张旗鼓。
李落蓦地止步,很久,缓缓走了畴昔。
话语刚落,就听身后先是长刀落地,收回一声闷响,接着便是酒壶坠地,传过一声清脆的碎裂之音,持刀士卒,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已是说不出话来。
“回九殿下,她是抓入天牢的死囚。”
嗟叹声已然不见,只闻声木椅闲逛吱吱作响,另有一人粗重的呼吸声和旁人奇特的笑声。
不过多数之时俱是见不到柔月,章泽柳去过数十次,还是在三月之前,可巧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