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岑隐呆呆地拿着那盏琉璃兔子灯站在原地,脑袋里几近是一片空缺。
辰时,朝阳初升,圣驾就从千雅园起驾回宫。
端木绯乖乖地直点头:“嗯,我醉了。”
“四丫头,你说祖父我是不是时运不济?这大盛朝会不会完了?”
岑隐提着灯笼持续往前,不疾不徐地上了湖畔的石舫。
看着几个小辈如此和和谐乐,辛氏内心也欢畅,但是当她看向端木纭时,又愁了。
第二天一早去送行时,她和端木纭带上了足足两马车的程仪。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辛氏依依不舍地看着几个小辈道,“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明天来送行的人不但是端木纭、端木绯和李廷攸,另有封炎和涵星。
就在这时,火线一棵梧桐树的树冠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一个着玄色短打的身影轻巧地自树梢一跃而下,落地悄无声气,却又轰动了小八哥。
端木纭上前一步,赶紧道:“二舅母,您放心,我和蓁蓁会经常去祥云巷看望外祖母的。”
这些天,端木宪一空下来,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封炎的耳朵动了动,转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她想解释,又感觉无从解释,只能拉着端木绯的手,从速走人。
涵星持续道:“此次的凝露会也是她调集的,也给本宫送了帖子,不过本宫懒得去,绯表妹,有没有请你?”
端木宪又长叹了一口气,眉心皱得的确能够夹死蚊子了。
一个灯笼有甚么都雅的,那里有它都雅!
“另有本宫。”涵星想也不想地接口道,目光清澈敞亮,笑容明丽。
“岑隐,我先带蓁蓁归去歇息了。”端木纭力求平静地说道,拉着端木绯就想走,但是端木绯还不肯走。
豆大的雨滴如冰雹般砸下来,一向下了半夜,直到拂晓鸡鸣声响起时,雨才停下。
不过,四丫头说得仿佛也不无事理……船到桥头天然直,亡不亡国,也不是他一个首辅说了算的。
“岑公子。”端木纭若无其事地跟岑隐打了号召,脸上更热了,几近比端木绯的脸颊还红。
封炎对李家确是有所图,只不过图的是李家的外孙女罢了。
她眯眼尽力地回想着,昨晚她固然有些醉,还模糊记得席宴散后,她在回宫室的路上,赶上了岑隐和小八哥。
看来宣国公这老东西还在苟延残喘,国公府到现在都还没挂白!
端木绯晃了晃手里的琉璃兔子灯,公然被转移了重视力,乖乖地答道:“中秋节当然要画月兔。”
恰好啊……
李廷攸面色微僵,清清嗓子,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封炎没重视岑隐的异状,内心揣摩起如果小八哥跟了岑隐,他此次能够给蓁蓁挑一只聪明的鸟儿。
天子的嘴角撇出一道冰冷的弧度,放下了窗帘。
端木绯还没重视姐姐走了,仰首看着火线比她高出了近一个头的岑隐,一眨不眨。
“……”端木纭松了口气。
对于这一幕,岑隐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大哥!”封炎拍了拍岑隐的肩膀,笑道,“这只蠢鸟仿佛挺喜好你的。蓁蓁是把它送给你了吗?”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真是婆婆妈妈的,你娘我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了。”辛氏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李廷攸,她这个儿子啊,就是喜好装模作样。
这丫头,说得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您真成了亡国首辅,今后这史乘也只会侧重亡国之君来写,轮不到您这个首辅的。祖父,您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端木绯笑眯眯地安抚他,又把汤勺送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