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人提及端木珩,端木绯就想起了至今还卧榻不起的季兰舟,眸色一暗。
这一幕让四周的人倒吸一口寒气。
但是,端木绯笑盈盈地站在门槛前的门阶上,不避不让,泰然自如。
贺氏决然抬手,拔下了发髻间的一支梅花金钗,她的行动太猛,手里的佛珠串断了线,那数十颗紫檀木佛珠顿时如天女散花般坠落,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贺老太爷和贺太夫民气下气恼,暗骂端木绯仗着岑隐撑腰目无长辈,但是现在他们有求于人,想归想,却也不敢说甚么。
贺氏俄然心念一动,心跳砰砰加快。
她放下那张信纸,拿过阿谁绣花篮子,慢悠悠地挑起绣线来。
既然贺家人到处跟人说她放肆刁蛮,那么,她就刁蛮到底好了,归正她背景硬,归正她也不在乎别人背后如何说她,有种就劈面说啊!
可即便她没有跪下,光是像现在这般站在跪地不起的贺家人身边接管路人看好戏似的目光,已经让贺氏羞恼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出来。
端木绯也没闲着,朝门房方向走去,“我也畴昔看看。”
端木绯说到“恶疾”,脸上涓滴不见心虚,一派安然自如。
端木绯乐滋滋地走出了阁房,行动轻巧。
这么明显易见的事,四周的旁观者天然也不会看不明白,一个个面露不屑之色。
一个身形娇小、梳着双平髻、身披绯色大氅的少女从大门后走了出来,跨太高高的门槛,少女白净精美的小脸上嵌着一双吵嘴清楚的大眼睛,寒星般灿烂,嘴角弯弯,说不出的灵动敬爱。
端木家能够不睬会贺家人如何样,却不能完整不管贺氏,哪怕贺氏方才被老太爷休了,但是血浓于水,在血缘上,贺氏仍然是二老爷、三老爷的亲母,是二房、三房一众公子女人们的亲祖母,如果然在端木府的门口了甚么事,也费事。
以是,他们才会让贺氏也跪,毕竟他们跪端木家只是没点脸面,但贺氏如果一跪,端木家还坐视不睬,那二房、三房的长辈就不免落个不孝的名头,端木家不管也得管。
“……”
照理说,祖父已经命门房不准让贺家人进门,也用不着通禀,这件事在府中高低早就传遍了,碧蝉当然也晓得,以是她应当不会无缘无端地跑来通禀。
自打十八年前,今上即位后,贺太后母凭子贵,他们贺家长房也是以鸡犬升天,贺老太爷得封信国公,职位高贵。
这么想着,端木绯就不心急了,渐渐来就是了。
另有端木家这个小丫头,的确太霸道了!
贺氏吃痛地惨叫了一声,踉跄了一下,也跪在了湿漉漉的空中上,一手撑在地上,狼狈不堪。
既然死不了人,那么她玩这类手腕的目标也就昭然若揭了,还不就是想以死来逼迫端木家吗?!
“端木绯,我要见你祖父!”贺氏冷声对着端木绯道,下巴昂得更高了,“不然……”
雨已经停了,但是贺氏的头发上却犹占着些许细碎的雨滴,透出几分狼狈来。她那双浑浊的眼眸里翻滚着极其庞大的情感,神采丢脸极了。
端木绯也不是第一次见墨酉了,约莫也猜到了这是封炎留在本身身边的暗卫,给了他一个赞美的眼神,跟着她笑眯眯地看向了贺老太爷佳耦,问道:“以是,贵府这一大师子来我家大门口,就是为了演这出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