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漫漫,行船日复一日,撑船捕鱼磨豆腐,撑得久了,人就像这闷热的气候一样。

“……嗯,你呢?”

半晌,李政说:“去煮点面。”

周焱摸了摸蚊帐,问:“你这个买了多久了?”

“炒面。”

李政把烟灰弹出帘子,说:“这几天再下次水。”

躺着的人一动不动。

“身上统共多少钱了?”

地板上都是足迹子,床和书桌上都落了灰尘。修了三天船,船工进收支出,全部船舱比之前还要脏。

凌晨江上风凉,周焱吹了十几分钟的风,终究瞥见了远处一艘小小的手摇船,她赶紧回身面对驾驶舱,挥动着小红旗,边挥边喊:“有船过来了!有船过来了!”

李政又往内里弹了下烟灰,咬上烟,低着头,顺手拨着打火机,火光一明一灭,跟远处红色的射灯一样。

船舱里太闷热,电扇也没开,破窗户外也没有风送出去。额角有汗滑下,又沾住了头发,周焱撇开了点,把汗抹掉。

“小时候下过。”

“咯吱咯吱”响了一整晚,朝晨醒来,周焱身上还是黏糊糊的难受。

李政拿起珐琅杯,把晾了一会儿的水喝完。

“两三个小时。”

周焱拎起热水瓶,拔出瓶塞,给他满上,热气腾腾中,身后的人帮她把碎发拨到了耳后,问道:“干甚么去了,晒了一天太阳?”

周焱捏晃着小红旗问:“如何停了?”

周焱立即道:“不要。”

水烧开了,李政往珐琅杯里倒了一杯,剩下的倒进热水壶,再回床上躺着。

两人对视,眼神安静无波,也就几秒,再次迈步,舱里静的能闻声脚步声中的纤细不同,男女落脚的时候差,前者早一点,后者晚一点。

“摆布会不会晃?”

周焱问:“正对着来船了呢?”

他一出去,空间急剧拥堵,周焱后知后觉,往边上挪了下,蚊帐悄悄一晃,她问:“就一个蚊帐?”

李政按住她的肩,让她背畴昔,握起她捏着小红旗的手,说:“左边来船了,你往右挥。”

红色的光束缓缓覆上来,映出炽热又烦躁的色彩,像手一样和顺的抚摩畴昔。

“这算偷么?”周焱问。

周焱的行动停了下,接着持续挖。

周焱坐在蚊帐里望江水,射灯忽远忽近,忽明忽暗,偶尔照来这一片,江水也映出了红色。

李政回了下头:“睡吧。”

天蒙蒙亮,才五点多。

周焱拿着小红旗走到船头站定,看了看茫茫江水,转头望向驾驶舱,隔着玻璃,对上他的视野。

周焱低着头,摘下书包,轻声问:“你如何还没走?”

周焱洗完澡,衣服裤子穿得整整齐齐,擦着头收回来,看了眼床,跟那人视野对个正着。

“你也早点歇息。”

李政直接跳到了田上,拔出一颗青菜。

他伸脱手,贴上玄色的发圈,悄悄一滑,长发缓缓散开。

李政说:“你睡着吧。”

还是不动。

傍晚靠了一处岸,堤坝高立,靠着江水的处所竟然有一洼小田。

“嗯。”

一道影子落在厨房窗户上,和她的交叠在一起。

李政点了点下巴:“现在船身高,万一有划子过来,能够看不见,前面要有甚么停滞,都导一下。”

“甚么?”

周焱进了浴室,看了眼手指,拉链卡住的处统统一点点红痕,淡淡烟味浮在鼻尖。右手靠近鼻子嗅了嗅,愈发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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