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头大如斗，对唐棣道：“我的婚事就不劳杀父仇敌操心了吧？”
唐棣哈哈大笑，笑完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扫落在地，狠狠道：“不错，朕已经没几日好活了，但朕宁肯将这宫殿烧了，也不会给你哥哥！”
“那就没错了。”白老爷子拍了拍大腿道，“脸谱就在你手里！”
“朕可不像或人那样小家子气，传闻他从牙缝里挤两张地契给你了？真是笑死人。朕能够给你长公主的身份，传闻你年纪已不小了吧？朕还能够给你指一门婚事。”唐棣指着席上两人道，“你看他们两个如何？”
那是个面貌极艳的男人，肥胖身姿包裹在龙袍以内，时不时以拳掩唇咳嗽两声，眼眶凸起，面如黄纸，像盛极一时即将式微的花枝。
“微臣决不能下河。”暮蟾宫想了想，端庄八百的回道，“我不会泅水，家母定会立即抛下唐女人，过来救我的。”
槐树花开，落花缤纷，在地上铺出一道香气四溢的门路，两人踩下落花而行，直至推开门扉，暴露满屋满墙的脸谱。
唐棣：“……”
白老爷子接过竹筒，将脸谱翻开一些，举起竹筒一口喝干，然后将竹筒丢还给她道：“行了，老夫这里不作兴繁文礼节，你有甚么事直说吧。”
王渊之咳了一声：“陛下，小孩子脸皮薄，这事我们暗里会商吧。”
“永河。”唐棣随口道。
“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即便故意却也有力。”唐娇扫了他手里的帕子一眼，笑吟吟道，“何况就你现在的模样来看……底子用不着我脱手。”
天机走畴昔，从它脚上取下信，展开一看，上面只要七个字：以情动听换脸谱。
唐娇和暮蟾宫悄悄在一旁等着，比及他放下脸谱，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着他们，脸上一张木制脸谱，笑声从脸谱后滚出：“你们两个倒是好耐烦，哦……是甜水胡同的醪糟么？恰好老夫有些渴了，拿来！”
公然如此，唐娇叹了口气道：“您见都没见过我，如何还到处跟人说，那张脸谱在我手里？”
暮蟾宫身披朝霞，如白衣上开出光辉的花，伸手撩了撩她耳边碎发，目光和顺：“嗯，归去吧，我送你。”
“甚么买卖？”唐娇问。
他回到房里，一间极粗陋的屋子，一床一桌一灯一窗，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一小我不为财帛所动，不为权势所动，不为外物所动，那就只能为情所动了。”王渊之一样望着那两人分开的方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微臣想，能够打动唐娇的，或许只要舍弟了。”
远近闻名的甜水铺子，门前挂着一只青葫芦，以示客人店内有酒水出售，店家是个微胖的妇人，见是常客，笑眯眯的舀了两大碗醪糟递来，江米乌黑，加了很多蛋和枸杞，色采明丽，披发一股清甜的酒味。
火焰舔上白纸，白纸黑字，一点一点烧为灰烬，他鼓腮一吹，烟消云散，不剩半点陈迹在人间。
唐娇接过竹筒，笑道：“那我就直说了……白老爷子，您还记得我吗？”
久闻其名，不见其人，若非暮蟾宫带路，她又安知这平常至极的大门背后，住着一个足以摆布天下大事的白叟。
暮蟾宫坐在茶几后，目睹此幕，仿佛有些严峻。
“你不必思疑，老夫虽老，但脑筋还没坏。”白老爷子看着她，精亮的目光从脸谱后射来，直钉在她脸上，他缓缓抬手指着唐娇，笑道，“脸谱在你那……只要你晓得它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