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听你说这些啊？”唐棣不耐烦的打断他，“朕只问你，你救谁？”
暮蟾宫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哪条河？”
唐棣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指了指唐娇，又指了指暮蟾宫：“你们两个退下吧。”
唐娇：“……”
唐娇和暮蟾宫悄悄在一旁等着，比及他放下脸谱，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着他们，脸上一张木制脸谱，笑声从脸谱后滚出：“你们两个倒是好耐烦，哦……是甜水胡同的醪糟么？恰好老夫有些渴了，拿来！”
“本来是你啊！唐娇！”他摸着髯毛，饶有兴趣的看着唐娇，似在看一样奇怪东西，笑吟吟道，“先帝之女唐娇？唐棣的侄女唐娇？太子的mm唐娇？”
“微臣决不能下河。”暮蟾宫想了想，端庄八百的回道，“我不会泅水，家母定会立即抛下唐女人，过来救我的。”
“朕晓得，你也很想杀了朕。”他换了个姿式，让本身坐得能更舒畅一些，目光冷酷的落下，“朕是你的杀父仇敌，你是朕斩草除根的工具，我们之间就不要扯甚么叔侄亲情了，摆布都是虚情冒充，言不由衷。”
目送二人分开，他嗤了一声：“想不到朕的状元郎还是个情种，就晓得帮着女人对付朕。”
白老爷子接过竹筒，将脸谱翻开一些，举起竹筒一口喝干，然后将竹筒丢还给她道：“行了，老夫这里不作兴繁文礼节，你有甚么事直说吧。”
槐树花开，落花缤纷，在地上铺出一道香气四溢的门路，两人踩下落花而行，直至推开门扉，暴露满屋满墙的脸谱。
暮蟾宫用一把檀香扇子拍拍她的肩：“走，请你吃青竹醪糟压惊。”
唐娇头大如斗，对唐棣道：“我的婚事就不劳杀父仇敌操心了吧？”
不管话本中多少次写到深宫内院，但这还是唐娇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宫殿，见到活生生的皇上。
白老爷子盘腿坐在蒲团上，披衣昂首，哈哈大笑。
“归正你也是要嫁人的，为甚么不嫁个好的？”唐棣桀桀桀的笑着，“暮蟾宫，你娘和她同时掉河里，你救谁？”
唐娇看着他，一言不发。
王渊之和暮蟾宫齐齐一愣，然后一同看向唐娇。
唐娇接过竹筒，笑道：“那我就直说了……白老爷子，您还记得我吗？”
唐娇没发明他，抬手擦了把脸上的灰，反将小脸弄花，东西捡来捡去，垂垂烦了，便将新翻出来的册子向后丢去，那册子在空中翻转几圈，被天机抬手接住，悄悄放在桌上，然后无声分开。
唐娇踏出宫门，深深呼吸了一口内里的氛围，唏嘘短叹道：“总算是喘过气来了。”
“甚么买卖？”唐娇问。
垂眸半晌，他抬手扑灭油灯，然后两指夹着纸条，递向烛心。
久闻其名，不见其人，若非暮蟾宫带路，她又安知这平常至极的大门背后，住着一个足以摆布天下大事的白叟。
唐棣哈哈大笑，笑完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扫落在地，狠狠道：“不错，朕已经没几日好活了，但朕宁肯将这宫殿烧了，也不会给你哥哥！”
那是个面貌极艳的男人，肥胖身姿包裹在龙袍以内，时不时以拳掩唇咳嗽两声，眼眶凸起，面如黄纸，像盛极一时即将式微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