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是此次随他出征的大将军,他的亲娘舅刘贞。燕诩恭声道:“刘贞身为大将军,误判军情,蒙蔽圣听,乃至陛下身陷险境,罪不容诛,臣已当场正法,以稳军心。”
燕旻垂着双眸,失神地看着本身搭在膝上的手,很久才回过神来,缓缓看了燕诩一眼,又把目光移开,“朕没死,你很绝望吧?”
“今后世上再无魏国了吗?”叶萱站在城墙,欣然看着那支蜿蜒而去的押送步队,除了魏王和王后坐于囚车内,统统的俘虏只能徒步,女人哭声震天,男的则神情麻痹。
燕旻衰颓地跌坐回榻上,实在重新到尾,刘贞都是服从于他,特别在晋军攻破辽州三城,他嚷着要乘胜追击时,刘贞是苦口婆心肠劝过他的,但那会他已被胜利的假像冲昏了脑袋,甚么话也听不出来,乃至刘贞再劝时,他还不悦地将他轰了出帐,还放了恨话,谁再劝就砍谁的脑袋。
燕旻内心明镜似的,明显晓得燕诩包藏祸心,倒是有苦说不出,还得感激他的殷勤。可事到现在,他又能如何?他既没有杀将退敌的本领,更没有替刘贞正名的勇气。他独一能做的,便是照燕诩所说,将错误推到刘贞身上,不然燕诩一旦叫真起来,非得诛刘贞全族,他更加对不起这个娘舅。
燕诩顿了顿,又接着道:“或许是臣多虑,刘贞并非和魏人暗通款曲,但别的不说,光是护驾不力这条罪,足以明正典范。陛下此次出征得胜,全因误信刘贞,就是诛他全族也不敷以辞其罪,但臣念着陛下仁慈,且刘贞又是陛下娘舅,总得替他留点面子,所幸陛下得上天眷顾,总算安然返来,死他一个也就算了。陛下且放心疗养些光阴,待臣清算了魏人,定教陛下风风景光地班师回朝。”
燕旻胸口狠恶起伏,“你、你思疑他是魏国的间者,通敌判国?你胡说!他是朕的亲娘舅,岂会害朕?欲加上罪何患无辞,燕诩,别觉得朕不晓得你的狼子野心,你是巴不得将朕身边的人一个个肃除,好让朕服从于你。你休想!刘贞是朕的亲娘舅,他不会害朕,朕信赖他,想害朕的人是你才对!”
燕旻嘲笑,“朕多虑?从一开端,你就盘算主张看朕的笑话,现在总算如你所愿,你内心不知多欢畅。”
当初天子在魏人手里,晋军投鼠忌器打得憋屈,现在天子安然返来,晋军将士们憋了好久的一口恶气终究得以开释,燕诩又从晋西调来华媖的父亲安然侯麾下的十万雄师,本身则领着本来的四万雄师南北夹攻。齐国因姜寐的死而撤了兵,一时顾不被骗初的承诺,也没持续派兵声援。魏国孤军奋战,虽有李律负隅顽抗,但晋军的兵马气力就摆在那儿,死战了半个月后,李律被燕诩斩于马下。
七月尾,燕诩亲身领着鬼军突入魏国王城,将魏国高低连同魏王在内的一众后妃、王子、宗室、百官等上千人悉数擒获,押送晋国翼城。
“他疗养了这段光阴,应无大碍了,何况,在军中毕竟前提不如宫里,还不如早日回翼城疗养的好。”
早在燕诩带兵闯出望月关到澜江与雄师汇应时,已第一时候将刘贞斩于军前。燕旻一听,当场大怒,跳起来指着燕诩颤声道:“燕诩,你混账!刘贞是朕的娘舅,你竟敢斩他?你眼里另有朕吗?”
燕诩神采稳定,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陛下,您毕竟年青,又久居深宫,不晓得世情险恶,民气叵测。很多人和事并非您大要所见,就如当初的子烁、现在魏国的襄王安闲,臣还记恰当初陛下对安闲珍惜有加,可转过甚来,安闲又是如何酬谢陛下的?陛下心善,不肯以歹意猜度民气,可殊不知,并非大家都会以德报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