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旻胸口狠恶起伏,“你、你思疑他是魏国的间者,通敌判国?你胡说!他是朕的亲娘舅,岂会害朕?欲加上罪何患无辞,燕诩,别觉得朕不晓得你的狼子野心,你是巴不得将朕身边的人一个个肃除,好让朕服从于你。你休想!刘贞是朕的亲娘舅,他不会害朕,朕信赖他,想害朕的人是你才对!”
她点头,“那倒也是。”
燕旻内心明镜似的,明显晓得燕诩包藏祸心,倒是有苦说不出,还得感激他的殷勤。可事到现在,他又能如何?他既没有杀将退敌的本领,更没有替刘贞正名的勇气。他独一能做的,便是照燕诩所说,将错误推到刘贞身上,不然燕诩一旦叫真起来,非得诛刘贞全族,他更加对不起这个娘舅。
燕诩随便地站在那儿,意态闲适身姿矗立,虽一夜未曾安息,俊美的脸上还是神采奕奕,和燕旻过早的式微有激烈的对比。
燕旻垂着双眸,失神地看着本身搭在膝上的手,很久才回过神来,缓缓看了燕诩一眼,又把目光移开,“朕没死,你很绝望吧?”
“胆敢鄙弃我大晋国威,举兵来犯,自当如此了局。”
“他疗养了这段光阴,应无大碍了,何况,在军中毕竟前提不如宫里,还不如早日回翼城疗养的好。”
燕旻嘴角扯了扯,虽没再说,但看那神采明显是不信赖,只问道:“刘将军呢?朕已返来,他怎地不来见朕?”
燕诩道:“臣惶恐,陛下多虑了。”
离玄月十五极阴之日只要一个多月,燕诩担忧齐国有所不轨,还是尽快回翼城稳妥,待过了极阴之日,他再无后顾之忧,首要做的事,便是起兵伐齐。
他倒是看得明白,按说燕旻御驾亲征本是他一手促进,见了他现在这副落魄模样,他是应当幸灾乐祸的,但奇特的是,他竟有种兔死狐悲的难过,大抵到底是有血亲干系的兄弟吧。燕诩轻叹一声,“臣不敢对陛下有不敬之心。”
燕诩顿了顿,又接着道:“或许是臣多虑,刘贞并非和魏人暗通款曲,但别的不说,光是护驾不力这条罪,足以明正典范。陛下此次出征得胜,全因误信刘贞,就是诛他全族也不敷以辞其罪,但臣念着陛下仁慈,且刘贞又是陛下娘舅,总得替他留点面子,所幸陛下得上天眷顾,总算安然返来,死他一个也就算了。陛下且放心疗养些光阴,待臣清算了魏人,定教陛下风风景光地班师回朝。”
燕诩回过神来,朝她笑笑,“明日就回吧,中秋前应能赶到。”
当初天子在魏人手里,晋军投鼠忌器打得憋屈,现在天子安然返来,晋军将士们憋了好久的一口恶气终究得以开释,燕诩又从晋西调来华媖的父亲安然侯麾下的十万雄师,本身则领着本来的四万雄师南北夹攻。齐国因姜寐的死而撤了兵,一时顾不被骗初的承诺,也没持续派兵声援。魏国孤军奋战,虽有李律负隅顽抗,但晋军的兵马气力就摆在那儿,死战了半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