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诩是睿王宗子,颇得太后爱好,他要分开,太后哭得肝肠寸断,今上便将燕诩留在翼城,交由太后亲身扶养。
惜月最恨的事情,便是别人拿她的病说事,而这位大晋太子不知为何,和她就像宿世有仇,每次见面老是明嘲暗讽。
在场世人皆感头痛,这一看就是太子心中不痛快,用心寻事的,可那又如何?他毕竟是太子,明摆着逼迫人,也无人何如得了他。如果别人,这哑巴亏吞进肚子也就算了,可恰好这位睿王府的舞姬是个不通情面油滑的,又颇得世子燕诩宠嬖,一贯也是个没法无天的,说话全无顾忌。
太子一贯忠孝节义,又无错误,何遭此变故?满朝震惊,大臣们以死相谏,就连被册为新太子的二皇子也骇怪莫名,果断推让不受,何如先帝情意已决,只说乱世之下,擅于领兵治军的二皇子更合适担当大统。或许是为了让睿王断念,先帝更狠心肠将他的封地指到偏僻荒凉的朔安。
袁牧怔怔看着燕诩逐步远去的背影,这位睿王府的世子爷是个冷人儿,寡言少语,喜怒不形于色,袁牧早就风俗了。只是,光复三国失地一雪前耻,不但是先帝和今上的心愿,更是晋人最大的期盼,现在郑、梁两地已光复,举国欢娱,他身为陛下御前亲封的兵马统帅,在得知晋军大捷的动静后,还是是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也未免太……漫不经心了点。
袁牧看了一眼酒盏中本身的倒影,再看看那即将消逝的苗条背影,不由哀叹一声。上天何其不公,不但给了燕诩睿智的脑筋,还不鄙吝赐给他一副好皮郛,世人只要一提起这位睿王府的世子,总会伴跟着音容兼美、凤表龙姿等歌颂之词。而本身呢,固然也有显赫的家世,可文不成武不就,边幅平平,难怪和本身青梅竹马的华媖看不上他。
有宫人报太子到,世人忙起家施礼。太子燕旻已换了一身便服,天青色的绵袍,腰束白玉带,脚蹬云头履,不知因何事欢畅,略带稚气的脸上一扫白日的阴鸷,嘴角含笑让世人免礼,夜幕下看着倒有几分傲人风仪。
惜月一惊,厉声道:“不见了?胡说,我来之前还喂过它们,必然是你偷懒没看好,又让它们跑出来了。给你半个时候,若找不返来,明天将你扔进兽笼,和那些侍卫一起喂狼。”
燕旻被当场说中苦衷,可贵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哈哈大笑,“咦,你这呆瓜反应倒快。不错,是我用心烤了你的兔子,那又如何?本宫就是喜好吃烤兔子,特别喜好吃连本身是谁也不记得的呆瓜养的兔子。”
燕旻正端着酒盏,见惜月朝他望来,对劲地朝她举了举杯,“这兔子肉快好了,一会儿可别跟我客气。”
只是,如果连如许的不世之功也不屑一顾,这世上另有甚么事情值得他放在心上?
小内侍脸现惶恐,低声道:“回月姬,您带来的那三只兔子,不知为何,不……不见了。”
华媖低声朝身后宫人道:“还愣着做甚么?快去请世子过来!”
燕诩,字瑾云,本年二十五。他的身份,在翼城实在有些难堪。
晋、梁这一战,燕诩亲身带兵将梁国最难霸占的五座城池攻陷,眼看大捷在望,世人只等着他带兵将梁国残存权势扫平,风风景光地班师回朝受赏,他却提早回翼城了,只让部下将领持续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