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尽沉默,一时无言。
将士驰驱鏖战,旗号飘飞,战鼓雷动,灰尘纷繁。
就算李从璟不鸣金,百战军也难以持续战役下去了。
李从璟又对传令兵道:“给怀州城传令,尽出投石车,就近安插,石块裹布撒油,扑灭抛射,尽管砸梁营营帐!”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李从璟却以为:屁!你横,我比你更横;你强,我比你更强!
“昔年朱温麾下有四大名将,恰是依托他们,朱温才打下中原大片地盘,建立伪梁王朝。四大名将中,尤以王彦章和杨师厚最负盛名,王彦章人称王铁枪,杨师厚身后,王彦章便成为伪梁军中当之无愧的扛旗者。其人不但技艺非常,几十年来罕逢敌手,兵法韬略更是人间少有,是当世真正的军事大师。”
公然,李从璟正奔进中,梁军鼓噪杀出。
桃夭夭奇特的看了李从璟一眼,“你竟晓得的如此清楚?”
空中为何会崛起大火?
那火星沾上百战军战袍,当即燃烧起来,竟是火箭。
“于伪梁而言,戴思远亦是良将,用兵莫测,深得‘诡’字之要,此人若能统帅数万兵马,可谓劲敌;至于在其朝内执掌雄师之权的段凝,玩弄权谋之辈耳,不敷为惧。”李从璟语气平平。说完,复看向怀州城外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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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号令下达结束,李从璟再次往疆场看去,孟平率军已经将近到达交兵之处。但就在这时,梁军虎帐中飞起无数火星,落入百战军军阵中。
怀州城内出两千百战军步军,加上李绍城一千马军,三千人对阵四千余河阳军,却因为一向战役在河阳军阵核心,难以深切其内,导致战事焦灼。
战马打了个响鼻,前蹄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刨土,显得百无聊奈。李从璟已经在这里足足站了一个时候,便是战马都感觉无聊,哭泣两声,仿佛是在抱怨仆人不带他上阵杀敌。
眼下,梁军势成,人或许会说,该当避其锋芒,保存气力,从长计议。李从璟却下定决计:你若能成势,我便能毁你之势;你若毁我之势,我却偏能再涨我势!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批柴草何时埋下?
李从璟咬牙,神采阴沉得短长。
“梁军退入营中,倒是筹办了多量火箭,狡猾!”李荣看出来梁军企图,失声叫了起来。
他轻叹一声,持续道:“上一辈大晋的名将中,周德威和李存审可谓帝国双璧,可惜周将军前些年已经折在胡柳陂,李将军这些年一向镇守在大晋北疆,应对北方诸夷族,现在倒是无人来对付那王铁枪了。”
李从璟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如有所感道:“契丹不除,中原难安。特别是当下,中原比年交战,恰是鹬蚌相争,契丹坐收渔翁之利。这些年草原安宁,契丹日夜积储力量,而中原内哄严峻,此消彼长,一旦二者力量对比达到一个程度,契丹但有雄主,挥师南下,则是中原大难。”
不时,金锣声声响起,正奔到疆场的孟平,转头一望,不明以是,当即挥手,不再向梁营奔进,转弯回身。
“我是甲士,疆场交战是甲士该做的事,对强大的敌手,天然要体味一些。”李从璟耸耸肩,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