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一 身在俗世无出入 三王风聚江陵城(8)[第1页/共3页]

高季兴言归正传,问赵季良,“孟帅乃是豪杰人物,小王夙来敬佩,现当代道离乱,九州分崩离析,但是乱世正豪杰抖擞之时,孟帅入主西川已丰年余,未知孟帅志向如何?”

“司空谬矣!”面对梁震的诛心之言,赵季良涓滴不怒,反而持重对高季兴道:“南平王,司空,唇亡齿寒,古今皆然,季良虽鄙,未敢有不敬荆南之心。西川、荆南,难出一处,利在一端,实休戚与共。今季良至此,所求者,唯西川、荆南同心联袂,退则共度时艰,进则大展雄图,难则立于不败之地,利则鸣于九天之上!”

回想起与高季兴会晤的景象,一丝笑意浮上赵季良的嘴角。

“敢问南平王,秦王乃多么人也?”赵季良寂然道。

高季兴对赵季良印象不错,他语气就要暖和很多,“冒然起兵,恐会激化本就不稳的荆南格式。”

“南平王可曾想过,滑、濮何罪,竟至全军尽屠,藩帅身亡?”赵季良问的锋利,却没有让南平王答复的意义,他持续道:“滑、濮等州,不过措置流民稍有不当罢了,那李守敬,更是三朝功臣,秦王逼得他不得不据城自保,多么心狠手辣,可曾有半分游移?而后破城杀人时,又可曾手软了?滑、濮俱亡,果然全因措置流民不当?明眼人都知,此为借口耳!朝廷灭滑、濮,因不在它,只因滑、濮桀骜,兵精将悍,让朝廷顾忌!”

赵季良不觉得意,问高季兴:“南平王此言,季良就听不懂了。莫非荆南之局,还不敷卑劣?荆南到了本日,还怕激化冲突?荆南的冲突,还能激化到那里去?荆南局面,早已卑劣到谷底了!要知,朝廷在谋荆南,秦王更是身在江陵,只怕就算南平王忍辱负重,不出多少是日,朝廷雄师也会进入荆南!当此之际,荆南与朝廷之战,避无可避,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南平王意欲坐视荆南灭亡乎?!”

赵季良说的是究竟,但梁震天然不会就此认输,他嘲笑道,“贵使不必幸灾乐祸。贵使诽谤荆南与朝廷,是欲架荆南于火上烤,使荆南与朝廷相争,而西川坐收渔利?端得是好算计!”

“以荆南与西川之友情,有何话不能讲?贵使但说无妨!”高季兴道。“贵使”之称,非是对使者的尊称,而是因为赵季良乃西川节度副使,故而高季兴如此称呼。

“南平王何必自欺欺人?”赵季良直言不讳道,他语速颇快,持续发问,“数月前,秦王东行滑、濮,做了何事,南平王莫非不知?”

“季良鄙人,窃觉得当务之急,荆南从戎发忠、万,敏捷攻占二州!”赵季良口若奔雷。

赵季良哂然,看着梁震道:“司空也是睿智明见之人,为何有此愚陋短视之言?”

高季兴正为这事犯难,见赵季良话中有话,等候道:“贵使何故教我?”

郭崇韬能安定两川,跟高季兴半毛钱干系也没有,孟知祥节度西川,更是跟高季兴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去,但是孟知祥这般示好,高季兴天然没有不承情的事理,而赵季良带来的礼品,也的确很有分量。

梁震不欢畅了,“贵使何意?”

赵季良神情庄严,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荆南已是大祸临头,离亡不远矣,南平王知否?”

高季兴神采一变,“贵使此言何意?”

对方的话当然不能说透,高季兴却已体味了赵季良的意义,这话实在已经算得上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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