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殿下。”家老微微躬身,看着面前的年青人,眼中暴露体贴和慈爱的神采,这位他看着长大的年青人,现在与人相处时,总能让人感遭到安静宽和,像草原上的轻风,像田野上清澈的河水,“殿下这些日子只访问儒士,本日来拜访的,恰是一名大儒士。”
如许清心寡欲的日子,凡人尚且难以做到,遑论是他耶律德光?但是他做到了。现在的耶律德光,如果置身不知他身份的人面前,别人只会觉得他是墨客、是居士,是个表情平和的平常人,而绝对不会想到,他是耶律阿保机的皇子。
这一年多来,耶律德光踏出院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对具有他这类身份职位的人来讲,是几近不成能的事。身为契丹兵马大元帅,又是耶律阿保机最有作为的两个皇子之一,各种百般的事件,各种百般的是非,向来都是耶律德光需求周旋的。
耶律德光拉着韩延徽在石桌前坐下,举止随和,涓滴不造作,那份靠近显得极其天然,浅笑道:“此处既没有韩大人,便也没有皇子殿下,有的只是两个读书人罢了。”
这不是韩延徽第一次拜访耶律德光的府邸,只不过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这一年以来,韩延徽已经未曾踏足过这里,本日他前来拜访,本为对方所回绝,在他说出来拜访的不是南院官员,而只是一名士子的时候,家老才出来通报。
韩延徽感慨道:“殿下资质过人,读书一年,已抵得过凡人十年之功。殿下读书这份表情,澹泊平和,我之前倒是如论如何未曾想到的!”
直到日到中天,家老来劝饭,两人这才如梦初醒。
韩延徽佩服的耶律德光的处所,就在于处在他那样的位置,能在客岁接受挫着以后,没有因败而溃,更没有恼羞成怒的“抖擞直追”,而是以莫大毅力,以极其长远的见地,卸下了让全部契丹,除却耶律阿保机以外,都眼中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衔,独守空楼,在几排书架与三尺书桌前,将本身沉寂了下来。
“哦?是谁?”耶律德光来了兴趣。
家老出去处耶律德光禀报,有客人来求见。
韩延徽微微欠身,对耶律德光道:“殿下,下吏此来,是受皇命,有事要告诉殿下。”说着,韩延徽很无礼的盯着耶律德光,一字字道:“耶律倍殿下西征功成,领皇命班师,今已至城东三五十里,皇上命令,让殿下领文武百官出迎。”这话说完,韩延徽但愿能从耶律德光了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契丹,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