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嬷嬷啧了声儿,持续道:“说是在西院那边碰到了,正赶上让二少爷撵的满院子跑,刚出了秋香院,便赶上了三少爷。”
张氏听着,只感觉跟听书似的,见石嬷嬷歇口气都从速催促,“然后呢?”
“竟是她么?!”张氏顿了顿,又在屋子里踱了起来。
大儿子的婚事已然让她有了遗憾,那小儿子的婚事便决计不能拼集,必得千挑万选才是。且大儿子有这一担子家业今后也安稳的很,小儿子倒是要走宦途的,那这攀亲便不是简朴的事儿,小儿子的婚事必得要在宦途上对他有所助益。
张氏自炕高低来,踱了两步,便对石嬷嬷道,“翠岭乡那边今冬的野菌子还充公上来,便让老二去那边收一趟吧。恰好,宋大头这几日不是磕着腿了么,让他在家歇歇吧。”宋大头恰是周家溧水城里管着西边乡子的管事,前几日晚间外出喝酒,回家路上磕了一脚,踝骨折了……
张氏听了摆手,道:“他生辰大,翻过年便十六了,也是到了对男女之事猎奇的年纪,这时候我倒是不好再压着他了。只是,若他只是随便探听一下,并无旁的意义,我把他叫来细细问上一番,倒是勾起了他的想头,反倒弄巧成拙。”说到此处,她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对石嬷嬷道,“楠哥儿那边先按住不动,只勤盯着些。这几日,先瞧瞧那女人再说。”
且大儿子这个月便要回府,下月初六那是大儿子结婚的正日子,这个月家里忙得鸡飞狗跳,她自个儿也是脚不沾地的。这个时候把阿谁搅事儿精给腾出去,倒也省了一份心。
如果个灵巧诚恳的,儿子又中意,倒也不是不可。
厥后,跟着姚彦周的屡试不第和姚老太爷的离世,姚家逐步式微。且又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家子出了事儿,家中只剩了四个孩子……
石嬷嬷见张氏沉吟不语,便摸索着上前道,“不若将楠哥儿叫来,太太好好与他说说。楠哥儿最为灵巧,自小儿便听太太的话……”
现在周太太张氏身边的这个管事嬷嬷姓石,原是老夫人陪嫁而来的婢女,在老夫人过身后还是留在了周府,也算是周府积年的白叟。
张氏听了,脸上的骇怪都按捺不住,自迎枕上起了身,坐直了才又道,“这怎的又跟老二扯上了?你别在这里一句一句的扯了,从速重新给我说说。”
秋香院里现在除了未留头的小丫头,那里另有完璧的女人。个个进了院子都被二少爷收了房……现在一院子的通房!
姚彦周十三岁考中秀才,这在溧水城那但是从未有过的。虽说厥后屡试不第逐步成了笑话,可在当初,这是多少人眼红恋慕不来的。也是因着姚彦周,溧水城的大户人家都鼓起了送家中后辈去读书的民风。
石嬷嬷面上显出些难堪来,又带了些鄙夷的摇了点头,见张氏嘲笑便持续道,“提及来这事儿竟还与那管着绣房的林更家的有关联。为着下月大少爷的婚事,各个院子里克日都在分发新衣,那林更家的哄了那绣娘说是人手不敷,让她往秋香院去送衣裳。秋香院里的人早让二少爷散了个洁净,只在外院子里留了个洒扫的小丫头。等那绣娘进了院子,再给哄进里院。”
溧水城西边有七八个乡子,每年初秋开端收各种山货,宋大头是个勤奋的,到了初冬之前,除了翠岭乡阿谁最远最偏僻人丁起码的小乡子,其他的都已经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