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晟琐细的说着,宋禛倒也听得明白。
“那你且等我半晌,我去与人说一声儿。”宋禛晓得符晟此次前来,恐怕是有要事,也不敢担搁,只想着先与姚惠然说一声,便要进门。只是还未进院子,吴海便又将他拦住了,只低声说了一句,“这一次,带了个孩子,是个要命的主儿……”
宋禛一听,面皮也感觉有些发紧。
符晟在兄弟们中排行第七,恰在燕王符昱之上。因着他母妃生前乃是四妃之一的荣妃,也在成年之前封了王,身上还担着差事,算是天子面前说得上话的儿子。
宋禛点了点头,一撩袍角上了车,车帘子便又放了下来。
“表哥怎的这会儿到了溧水?”上了车,宋禛便问道。虽说现在身在溧水,与燕都城相隔千里,但是他也模糊晓得,现在皇城内情势非常庞大,“方才吴海说还带了个孩子?是甚么人,在前面那车上么?”
太子爷及冠四五载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蛋儿,现在不过十个月大……比及他能亲政,那还得十几年工夫。现在大齐也算不上国泰民安,北边北狄正在交兵,南边交趾虎视眈眈,接连几年各地时有旱涝天灾,客岁四川地界还闹了兵匪。
宋禛有些茫然的看着符晟。
此时在北地领兵的将领恰是太子爷的亲娘舅,顺平侯江承澐。这如果换了太子……,这北边便真让人担忧了。
吴姓男人抿唇点了点头,宋禛看着蹙眉,两人闪身便出了院子。
姚世宁是家中长男,此时见一个陌生人站在自家门口,自是拿出了家主的姿势,扣问起来,“您但是敲错了门?”姚家自搬倒此处,除了几个了解的街坊邻里,再没有陌生人前来打门,姚世宁故有此一问。
宋禛一听,眉头便紧蹙了起来,应道,“不管如何,待见到了表兄再议吧。”一边说着,便闪身进了院子。
现在太子爷薨逝,天子面对着鼎祚担当的题目。两个挑选,一是在儿子们当中再选一个,另一个挑选,便是立太子爷的宗子为皇太孙。
姚惠然内心也感觉有些奇特,此时前来的如果别的几人,她够呛能记得这么清楚,毕竟时候已颠末端有月余,可这吴姓男人她第一回见着便略感觉眼熟。上一次也只是仓促瞥过,本日再见到却能认出来,且还是感觉眼熟……
可这当中紧急的还是此时,在北地与北狄的交兵。
在当前时势之下,这两个挑选各无益弊。
既是这般作想,姚惠然完整没有停动手头的事情,此时打动手、做些琐细事情的变成了书童墨子,这孩子估计是怕他家主子此时不在,自个儿被撵了出去。
他话音刚落,马车车厢的粗布帘子便“刷”的一声自内里打了开来,阴暗的车厢内,符晟正坐在内里。见着宋禛站在车外,便低声道,“上来。”
吴海点头应是,“便在巷子口。”又道,“本是直接去了你那院子,没寻着你,你那老仆说你来了姚家。爷便指派我探听着寻了过来。”
姚家住在水井巷最内里,自姚家院子到巷子口,两人不过走了半盏茶工夫。转出巷子口,立时便见巷口停了两辆瞧着毫不起眼的青布帷的黑顶马车。
姚惠然见宋禛这么快便又进了门,那院门还未封闭,内心便晓得他恐怕要与他那表兄见上一面,便停了手里的行动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