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不做买卖不算甚么,春喜和腊梅也并不非常在乎,噗嗤一笑,往她肩上拍了一下:“得了吧,我们都晓得你是想去瞧郁槐兄弟,还说甚么买东西,在我们跟前儿还遮讳饰掩何为,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没错,嫁进孟家半年,也是直到这时,花小麦方才算是与孟老娘真正意义上地变成了“熟人”。或许不见得敦睦,看起来也千万称不上“豪情深厚”,但在厨房被灶火烤了一个中午以后,出来与孟老娘斗上两句嘴,反而变成了花小麦的兴趣。
蒋管事还是是那副万般不耐烦的模样,一挥手:“别烦我,茶就不必了――也不知你是从那里捡来的运气,那日名流宴以后,我家大人回到府中,将你的技术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家夫人传闻你本领如此了得,又是个女人,心中便起了猎奇,想来尝尝你做的菜。怕你不得空,预先打发我来跟你说一声,明晚我家夫人过来,你可得好好号召,转头出了岔子,丢的但是你本身的脸!”
因为这俄然落在头上的事儿,隔日便少不得又是一通繁忙,采买了很多新奇菜蔬,后厨里也做了万全筹办。下晌酉时初刻,一乘马车于小饭店儿门口停下,知县夫人公然来了。RP
“你这心机天然是好的。”她垂首想了下,便放缓些调子,轻柔道,“郁槐家往年的那些事,你姐夫虽并未曾与我多说,但嫁来火刀村这二三年,断断续续我也听了很多,提及来他也不轻易。你替他着想这是应分的,可那孟老娘成日在你铺子上来往,你就不怕她搅和了买卖?”
花二娘闻言也笑了:“你可莫要再提这个,你姐夫那人,真真儿是个实心眼的。你同他说这刺龙芽如何做都行,即便只是水煮滋味也很好,他拿了返来,就公然只让他娘用净水煮了,给我蘸酱料吃。不过你还别说,那东西味道的确清鲜,比来这一贯,家中的吃食全都油腻的了不得,害我一到了饭点儿便忧愁,那一碟子爽嫩嫩的刺龙芽下了肚。浑身都舒畅了。”
她和孟郁槐已经好些天未曾见面,内心怪惦记的,早就策画好了明日去看他,可现在……
“我晓得这天太热,娘情愿吃口凉的,但过分贪凉,到底对身子有损。这珊瑚西瓜羹,做好以后在井水里湃了一阵,又取出来搁了一会儿,现下吃应是更合适,娘瞧瞧,可还合胃口?”
许是从她面上瞥见几丝踌躇,脾气暴躁的蒋管事顿时不悦,怪腔怪调道:“如何,有难处啊?”
孟老娘此人。不是那种能“顺毛捋”的性子,你越是依着她,她便更加得寸进尺,不两日怕就要跳到天上去,但倘若你时不时地刺她两下,一句话噎得她半晌透不过气,过后再哄她一哄,她却反而要诚恳很多。
花小麦连眼皮也没抬。指着门外道:“喏,那外头宽广,要不然娘今后到那儿吃?您想如何动就如何动,哪怕是一边用饭一边打筋斗也没人拦着,好不好――是您不肯和门客们打挤,我才将您安设到楼上去,这会子您又抱怨,到底是想如何样才好?”
孟老娘很想硬气一点,但这东西汤汤水水色彩敬爱,还冷气森森,看着委实诱人……到底还是没忍住,撇着嘴捧了去,拣了张稍远的桌子坐下,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再未曾言语一声。
花小麦一抿嘴角笑了出来:“现在晓得怕了?看你们今后还编排我!两位嫂子天然很好,干活儿也经心,很能帮得忙。但我们店里眼下满是女人,多多极少有些不便利,招个小伴计返来,让他帮着跑腿儿。做些搬搬抬抬的粗重活儿,我们不就费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