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麦也不好紧着逗他,点头应了,两人一前一后自沐房出来,才方才开了门,便听得院子里一声暴喝:“你俩干甚么?!”抬开端,一眼瞧见孟老娘双手叉腰站在门口,面色如锅底,活像个黑面神。
还真是……说不听啊……花小麦感喟一声,一时也没力量再与他费口舌,取了换洗衣裳正要出得门去,蓦地想起一事来。
“我就在屋子里呆着,你纵是需求人帮手,莫非不会叫我一声?”孟老娘狠狠瞪她一眼,接着大气而冷峻地一挥手,“你也不必说了,也怪我想得不殷勤,年青人血气盛,你俩老这么凑在一块儿,绝对没功德!既如许,打今儿起,小麦就搬到我屋里去,跟老娘一块儿睡!”
生孩子是大事,这一点,花小麦非常认同,也恰是因为如许,她才会心甘甘心肠临时关了小饭店儿的门,安放心心在家里歇息。可……她如何能想到,竟然连自家的灶台,她也不能碰一碰?对于一个非常酷爱下厨的人来讲,如此过上一两个月,无异因而在要她的命啊!
孟郁槐懒得跟她扯个没完,干脆转换话题,抹了抹她额头上精密的汗:“光是在家里坐着都是一身汗,更遑论在厨房里出出入入了。娘将将烧好一锅水,让你洗了澡早点歇下——这当口水该当凉得差未几了,从速去吧。”
“你干吗?”花小麦忍不住嘴角一翘,“你出了好多汗呀,还剩下些热水,要不我也帮你……”
提及来,这火刀村里住的都是庄户人家,临要生孩子的前两天还在地里干活儿的女人大把,原没那么多讲究。偏生这孟老娘,向来就是个不走平常路的,打从肯定花小麦怀了身子的第二天,她便对自家儿媳妇停止了全方位多角度的管束。
“莫动气。”孟郁槐一笑,轻手重脚将她往前一推,“是我多想了,走吧。”
但是若站在桶边,一来二去不免要泼一地水,若滑上一跤可不得了,胳膊又不能举得太高,后背也够不着哇!
“你觉得我不敢?”孟老娘那里吃她这套,当场便是阴沉森地一声嘲笑,“接下来这儿八九个月,我的确是动不得你,但你总有一日要把肚子里那娃儿生出来的。等你做完月子,我还怕没时候?你只放心罢,你这些个错处,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过后再与你算总账,我们来日方长!”
“阿谁……”她咬唇思忖了半晌,略有点踌躇地回了转头,“要不你帮帮我吧……”
曲解了曲解了……
对此,孟老娘本来很有些不满,嫌那些个番椒串太多并且疲塌,委实碍事得紧。她本想唠叨花小麦两句,但是某天早上,当她进村庄里买菜返来,偶尔往自家院子里瞟了一眼,却又立即撤销了这个动机。
酱园子那边倒还好说,雷安和他媳妇都是在这一行中打滚好久的人,对于做酱一事不但有经历,的确是精通,花小麦不过是将辣椒酱、豆瓣酱的做法说了一遍,又盯着他们操纵一回,那伉俪两个心中便有了数,顺顺铛铛把酱料制下。至于平常琐事,又有兴兴头头从省会赶返来的潘安然一力照顾,压根儿不要她操一点心。
两人结婚的日子已不算短,却还是头一遭在这沐房中共处,孟郁槐将行动放得极轻,因为绝对不成以脱手动脚,就唯有保持目不斜视,时候久了脖子都有点发僵,好轻易替花小麦洗了个洁净,抹掉水珠套上衣裳,立即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