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宿平一把抱住了他，没料这老头力量还真不普通，差点把本身给带出个趔趄来，因而只得用尽了满身之劲，这才让他作罢。
今次没有顺着那天的路再颠末“南林苑”，而是另取了一道。归正衡阳城颇大，避过这几日风头，不与那些伶人撞面老是功德。
“你拦我何为！放手、放手！”老头瞋目而视。
人还没到，就听那围观当中一个男人说话。
宿平头痛，直觉他比周真明还要难缠，现在真想放手拜别，但又看他孤苦无依、过分不幸，心中不忍之下，思虑了半晌，终得一计道：“我先帮你赢回那五两银子，有了钱便可重新盖屋子了。”再也不敢跟他罗嗦，不由分辩地拉起他的手，便朝那赌档门口走去。
邱禁与侯志还是没有返来。
“不过也确切不幸，五两银子呐！看他这打扮，定是辛苦攒了一辈子，说没就没了。”
不过此处对劲，也不见得到处对劲。
次日，全部衡阳城鸡犬不宁。
老头一怔，旋即改口：“那便五两吧！”
“甚么！”这回轮到少年瞪眼了，重新核阅了老头一番，却又看不出甚么特异之处，才道，“可我家不在这里。”继而想了一想，又问：“你家在那边？”
老头子中闪过一道讶色，较着愣了一愣，俄然点头道：“那我不要银子了。”
老头回脸又是一瞪：“聒噪！你方才没闻声别人说吗？还来问我！”
脸皮之厚，看来是惯于此道之人。
宿平憨憨一笑，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在那桌上抖了两抖，劈里啪啦掉出一堆铜板。
那蒙湿诗并没有跟着搜索的步队呈现，宿平略微一猜便知是他害于半边的肿脸不敢出门惹笑，心中欣喜不已。这尚算他初次单枪匹马的路见不平，多少有些对劲。
实不知才一年时候，他却比同龄的少年接受了更多的世练。
宿平倒是心中一动，没有挪脚。
蒙湿诗说的公然没错，真是挨家挨户的搜索。不过履行之人却不是斧狼帮，而是衡阳的捕快。“南林苑”的风波，半日便口口相传了开去。官府的这般作为，也更加坐实了他们与斧狼帮确有干系。
向着衡阳城的北面，一起望着如巨型瑞兽般隐伏在城外的衡山，心中想着禁军与贼寇、官府与恶霸，不知不觉穿过了好几条街道。之以是将那衡山比作瑞兽，是因雨过以后，仍有一道状如彩绫的淡虹披挂在南岳之上，更有仙气白茫氲氤，不得不叫比其如一粟之凡人佩服。
宿平当然晓得“一包烧”就是全数产业只押一次的意义，扭头古怪地看了白叟一眼。
哪知青年前脚刚走，这好久未曾开口的老头倒说话了，语带哭腔：“哎呀！这可如何办哟喂！老头子光棍一条，上上不得山，下下不了田，现在黄土埋到了眼，倒是没粮也没钱，摆布没人怜，撞墙早闭眼……”
墙角瘫坐着一个身着麻衣、须发皆灰的圆脸老夫，一眼便知上了年纪，却不见几缕皱纹，倒与半山沿家中的孙爷爷有些类似。不过这老夫现在面如死灰，毫无朝气可言，髻发混乱，双目无光，脸上更隐有干枯的泪痕，下唇包天呈泣状，排泄几点红色涎末，不言不语，叫少年看了心中一疼。
宿平实在对这多变的老头有些力不从心，寂然叹道：“你又要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