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香楼”是衡阳城最好的酒楼,宿平也有耳闻,却还没那好命去消遣,只能点头。
蒙湿诗挥退部下,只留两名几步外站定,与宿平、继老头对桌而坐,手举酒盏道:“这酒并非平常烧春,而是花酿淡浆,暗香甘洌,醉人却不泥人,老先生与小哥可不能错过哟。”
蒙湿诗还是顾摆布而言他,点着桌上的菜色笑问:“二毛,你看我三蛋为你筹办的酒菜如何?”
粉荷又替世人满上,只是斟酒之时那双勾魂的美目半晌不离宿平脸上,教他促狭不已。
“不但极有财帛,并且还是衡阳城里的一号狠角色。”蒙湿诗持续他的故事,“据我娘说那女人可贵进城一次,便被他看中,两人当即勾搭成双,不出几日,便上门邀亲,我爹讨要说法,给人打至吐血……我闻知此事,仿佛被人掏心卸肺,当夜便星火赶进衡阳城内找着了对方。但是找着又能如何?!连女人的面都没见到,却平增一身伤痛罢了!卧榻半月之时,心中凄苦无人晓得,本意一死了之,但一口恶气堵胸,如此下了阴曹徒遭阎王笑话,遂立下一志,誓报此恨!……及待再能下床,衡阳城中四周探听,老天开眼,赐我柳暗花明之道,便连进士也不做了!”
蒙湿诗忽地又把手指向那精美菜肴中的一盘,道:“你可知这菜叫做甚么名头?”
继老头从速再舀一瓢,稀咕吞下,叫声:“公然好味!”
三杯下肚,宿平再问此行启事。
蒙湿诗笑道:“凤娘子可有月钱给你?”
宿平终是没能劝止脾气牛犟的继老头,只得捎他一起去了。
“啊!”宿平低呼一声,诘问道,“那是为何?”
少年为掩窘态,岔开话题道:“蒙爷本日找我,不知何事?”
端倪含春。
少年见他言情义切,也被带起一丝暖笑。
蒙湿诗放下酒杯,哈哈道:“本来小哥叫做二毛,我也有个奶名叫做三蛋,贱名好赡养,来来来,为了我们的名字,再干一杯。”
宿平点头道:“兄嫂能收留我、教我技术已是戴德,二毛哪敢再有非分之想?”
竟是到了蒙湿诗的家中。
继老头也是面带笑意,悄悄点头陪喝一盏。
蒙湿诗笑道:“老先生固然放开肚子,这桌菜便是‘琼香楼’打来的。”接着,又看少年,“宿小哥可想晓得我之前是做甚么的?”
宿平听得心伤,微微点头。
宿平举杯,无语而闷。
宿平沉默,半晌后才问:“那男人极有财帛?”
有斧狼帮众开道,衡阳街上男女长幼如遇瘟神,纷繁遁藏唯恐不及。
立秋将近,晚风清冷,蒙湿诗的筵桌就摆在园子中间的一个小亭,倒别是别具风味。
继老头离他比来,俄然附耳过来,轻道一句:“你还走得动么?”说着,似成心偶然地看了一眼少年裆间。
蒙湿诗看着满桌的酒菜,耻笑道:“还不是银子作怪!”
宿平一饮而尽。
蒙堂主畅怀陪饮。
蒙湿诗未去看他二人,只对宿平道:“你可知这青菜豆腐,‘琼香楼’要卖多少钱?”
继老头嘿嘿直笑。
更有风味的是那桌子的边上已然坐了一个女人,恰是那日“百花楼”的“粉荷”,不过现在天然穿了衣服。她一见蒙湿诗领人返来,便起家笑迎,口中叫道:“相公你可返来了。”倒是挠首弄姿之间,把手搭向了宿平的胳膊,又道声:“啧啧,小爷长得可真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