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金秀的声音从车别传来,“我们的车马起不来。”
直听的站在中间服侍的朱船忍不住憋笑。
“施主为谁所求?”
“看雨。”
“娘亲!”还是呈钰率先发明江沅,乐呵呵的松开扯着宋延巳衣袖的手向她扑来。
“我一贯喜好礼佛,临安周边的古刹也多踏了个遍,克日方知此处有一梵刹。”谢嘉言踏着台阶上前一步,站在宋延巳面前,笑着与他行半礼赔不是,“千万想不到扰了公子,还望公子莫怪。”
“我方才赶路,车马坏在了路上,现在天气已晚,可否在这借宿一宿。”谢嘉言尽量说的不幸,眼睛里含着水雾。
“做甚?”呈钰常日里被唤公子唤风俗了,谢嘉言话音刚落,他就抬着小脑袋接了上去。
宝云赶紧快步蹿上门路,把谢嘉言搀下来,焦心道,“蜜斯。”
“你能来拜佛,我家蜜斯就不能来吗?”宝云气呼呼的开口。
又过了莫约一柱香,右厢的房门被翻开,江沅猎奇的看着出来的那人,莫约耳顺的年纪,穿戴身陈旧的□□,唯独胸前的佛珠被擦拭的铮亮。
过后他就这么呆呆的望着签文,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背影看上去非常不幸,惹得他这个削发人都平白添了丝伤感。他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待天气擦黑,才跌跌撞撞出了寺庙,中间只言未语。
“阴阳再交却人间”又是一支死签。了尘转动手里的珠子,珠体上的经文微微印入指肉。
“阿沅所言极是。”宋延巳踱步到江元身侧,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人,“干脆我也带了些人,不若让他们帮蜜斯去把车抬出来罢。”
他最后一次见宋延巳,是在六年前,他笑着说他要结婚了,娶的是贰心尖上的女人,了尘也被他的情感传染到,邀他为夫人求支姻缘签。
“爷,人过来了。”徐安余光扫到谢嘉言,小声道提示道。这谢蜜斯的人都盯了他们很多天了,要不是宋延巳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那群人怕是早死了十次八次。
惹人厌的团子。谢嘉谈笑眯眯道,“那小公子在这做甚么呢。”
人间万物皆人缘而起,因念而生。
“…”
“夫人慎言!”金秀没待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事关蜜斯的名誉!
久问无人答,谢嘉言一行人也不客气,直接入了寺庙,她一昂首,就看到了蹲在屋檐下托腮而笑的宋延巳,中间还立着颗小胖团子。
“有人说要在这借宿。”呈钰灵巧的扑在江沅怀里,扭头看着谢嘉言。
“蜜斯的确失礼。”宋延巳不留陈迹的拍拍方才被她扯到的衣袖,神采似笑非笑,“男女授受不亲,蜜斯便是真摔下去,也不该乱扯别人衣衫。”
“当然。”谢嘉言缓慢的移开眼,伸手解开油帔,金秀赶紧递了油纸伞上去。
“无碍。”谢嘉言摇点头,对上宋延巳冷酷的目光,喉头一紧,才抱愧道,“是小女子失礼了。”
才子已逝。
“薛平说快到了。”金秀撑着伞,身上染满了泥点,指向不远处模糊而现的杏色,“就是那儿。”
“叨教寺内有人吗?”寺庙别传来女子的声音。
“另有多远。”谢嘉言挑起了朱色的车帘。
江沅赶紧行合十礼,“信女近期府中不顺,想来求个安然。”
两签所求皆是不在之人,了尘大师看着拈花而笑的佛祖,双手合十,低声道了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