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出来了,只说智深自往东京,在路又行了八九日,早瞥见东京;入得城来,但见街坊热烈,人物鼓噪;来到城中,陪个谨慎,问人道:“大相国寺在那边?”街坊人答道:“前面州桥便是。”
只见这二三十个地痞拿着些果盒酒礼,都嘻嘻的笑道:“闻知师父新来住时,我们邻舍街坊都来作庆。”
智深又斗了几合,掣了禅杖便走。
正在那边...瞥见智深忿忿的出来,指着老衲人,道:“本来是你这几个坏了常住,犹安闲俺面前扯谎!”
两个再翦拂了,同到林子里坐定。
道人撞见,报与知客。
教酒保去僧堂内客房里,等他吃罢饭,便将他唤来。
智深道:“你如何不早说!”
次早,清长老升法座,押了法帖,委智深管菜园。
智深喝一声道:“你们这和尚好没事理!由酒家叫喊,没一个应!”
智深随即跟到内里看时,见绿槐树下放着一条桌子,铺着些盘馔,三个盏子,三双筷子。
史进道:“哥哥既肚饥,小弟有干肉烧饼在此。”
旁观之间,只见树影里一小我探头探脑,望了一望,吐了一口唾,闪入去了。智深道:“俺猜这个撮鸟是个翦径的能人,正在其间等买卖,见酒家是个和尚,他道倒霉市,吐了一口唾,走入去了。那厮却不是鸟倒霉!撞了酒家,酒家又一肚皮鸟气,正没处发落,且剥这厮衣裳当酒吃!”
只见智深却把那炷香没放处。
那几个老衲人因见智深输了去,怕崔道成,邱小乙,来杀他,本身都吊死。
智深一者得了史进,肚里胆壮;二乃吃得饱了,那精力量力越使得出来。
当中坐着一个胖和尚,生得眉如漆刷,脸似墨装,褡的一身横肉,胸脯下暴露黑肚皮来。
又斗了四五合,那汉叫道:“少歇,我有话说。”
拜到三拜,知客叫住,将书呈上。
必到香积厨下看时锅也没了,灶头都塌了。
智深听了他这篇话,又见他如此谨慎,便道:“叵耐几个老衲戏弄酒家!”
知客向前禀道:“这和尚从五台山来,有真禅师在此。”
老衲人道:“你是活佛去处来的,我们合当斋你;争奈我寺中僧众走散,并无一粒斋粮。老衲等端的饿了三日!”
无移时,知客僧出来,见了智深生得凶悍,提着铁禅杖,跨着戒刀。
当夜各自散了。
清长老道:“师兄多时未曾有法帖来。”知客叫智深道:“师兄,快来礼拜长老。”
背着个大包裹,先有五分惧他。
智深见说了,道:“兄弟,也是。”
智深骂道:“你这几个老衲人没事理!只说三日没饭吃,现在见煮一锅粥。削发人何故扯谎?”那几个老衲人被智深寻出粥来;只得叫苦,把碗,碟,钵头,杓子,水桶,都抢过了。
智深道:“这两个唤做甚么?”
走了几里,见前面一个大林,都是赤松树。
天气微明,两个远远地见一簇人家,看来是个村镇。
智深大怒,轮起铁禅杖,奔过桥来生;铁佛生嗔,仗着朴刀,杀下桥去。
这邱道人见他当不住,却从背后拿了条朴刀,大踏步搠将来。
那道人把竹篮放下来,也来坐地。
史进踏入去,掉转朴刀,望上面只顾肢察的搠。
那飞天夜叉邱道人见了和尚输了,便仗着朴刀来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