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喝道:“你这贼配军!且看众将之面宽恕你本日!明日却和你理睬!”王进赔罪罢,起来昂首看了,认得是高俅;出得衙门,叹口气道:“我的性命今番难保了!俺道是甚么高殿帅,却本来恰是东京帮闲的圆社高二!比先时曾学使棒,被我父亲一棒打翻,三四个月将息不起。有此之仇,他本日起家,得做殿帅府太尉,正待要报仇。我不想正属他管!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俺如何与他争得?怎生何如是好?”回到家中,闷闷不已,对娘说知此事。
不是这伙人来捉史并三个头领,怎地教史进先杀了一二小我,结识了十数个豪杰?直教∶芦花深处屯兵士,荷叶阴中治战船。
自当日为始,吃了酒食,留住王教头母子二人在庄上。
王四相别了回庄,一面走着,被山风一吹,酒却涌上来,踉踉跄跄,一步一颠;走不得十里之路,见座林子,奔到内里,望着那绿茸茸莎草地上扑地倒了。
再说史进正在庄上忿怒未消,只见庄客飞报导:“盗窟里朱武,杨春自来了。”
次日,小王都太尉取出玉龙笔架和两个镇纸玉狮子,着一个小靶子盛了,用黄罗承担包了,写了一封书呈,却使高俅送去。
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缉捕王进。
寨里头领也几次地令人送金银来与史进。
庄客牵过那匹火炭赤马。
王进回身把棒望空位里劈将下来。
次日,两个牌军又去他亲戚之家拜候,亦无寻处。
世人喝采:“不枉了史大郎如此豪杰!”
陈达也拍马挺枪来迎史进。
王进子母二叙礼罢,都坐定。
娘道:“我儿,“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只恐没处走!”
高俅拜道:“小的是多么样人,敢与恩王下脚!”
陈达大怒道:“赶人不要赶上!休得要逞精力!”
白花蛇杨春道:“不要华阴县去;只去蒲城县,万无一失。”
太公问道:“那个如此声唤?”
都递与堂候官收了去。
酒进数杯,食供两套,那端王起家净手,偶来书院里少歇,猛见书案上一对儿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极是做得好,细巧小巧。
史进道:“我且问你∶平常时你只是担些野味来我庄上卖,我又未曾亏了你,如何一贯不将来卖与我?敢是欺负我没钱?”
本来兔李吉正在那坡下张兔儿,认得是史家庄上王四,赶入林子里来扶他,那边扶得动,只见王四搭里出银子来。
看看天气晚来,少华山上朱武,陈达,杨春,三个头领分付小喽啰看管寨栅,只带三五个做伴,将了朴刀,各跨口腰刀,不骑鞍马,步行下山,迳来到史家庄上。
史进每日求王教头点拨十八般技艺,一一重新指教。
--叫庄客,--“安排饭来。”
陈达道:“兄弟脆弱!一个村坊,畴昔不得,怎地敢抵敌官军?”
王进谢了,挑那担儿到客房里来。
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天子御弟,现掌东驾,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姣美人物。
高殿帅大怒,喝道:“胡说!既有抄本呈来,却不是那厮顺从官府,敷衍下官?此人便是推病在家!快与我拿来!”
朱武哭道:“小人等三个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当初发愿道:“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