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母转过身子,便也让黄昊好好来瞧,记得黄母的闺名乃是杨九娘子,面前瞧来却极是年青,莫约也就是三十出头模样,上身穿的是一件南边妇人做活时的淡葛色短靠衫,腰下系着条淡蓝襦裙,以一条带有纹绣的丝带勒着腰身,而发髻固然扎的是妇人长盘的草鬟,不过倒是在鬓角簪着一朵野菊花,笑容浅浅,面貌端丽,竟比杨家三娘瞧起来得分更高,起码也得能打到八分高低。
一行三人出了县城以后,便也闷头赶路,半道上瞧着杨家三娘走得有些气喘,杨轩倒是发起她坐到滑竿上去,倒是被杨三娘用白眼给怼了归去。
还好,他头上一向带着纱帘斗笠,倒也没让黄母瞧出他看人看得痴了,倒也省了口舌解释。
随后杨轩便领着黄昊担着滑竿径直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但见这户人家的房屋,乃是两厢一正的土房,门前以竹篱笆做围栏,圈下了小半亩的菜园子,一个穿戴淡葛色短靠衫的女子,正蹲在菜园子里摘菜。
当然了,杨三娘毕竟是小户人家的女人,整天干活洒扫打杂的,说不准还要下田劳作,底子学不了大户人家的蜜斯那般把脚缠成个肉球的模样。这所谓的“三寸弓足”但是真的只要三寸的长度,然后全部脚指和脚背都挤压成了下尖上圆的半球形,别说是走路了,就是站着都站不稳。
跟着黄母将衣料一展,便忙不迭道:“多了!多了!扯这么多,两身衫子都够了,另有这粗布,如何扯了两块?这块五尺大小,拿来何为?”
听着这话,本来迈着大步走得裙裾飞起的杨家三娘顿时一愣,然后敏捷一整衣裙,将衣袖把脸一遮,便将大步改成了小碎步子飞也似的跑走。
而所谓的兼职,黄二杆子对外宣称是出去走村串户做木工并在湖上帮人修船,实际上倒是带着人去洞庭湖打劫来往客商。按照黄大留下的信息,他爹黄二杆子乃是甚么洞庭湖五龙寨中四寨主旗下的小旗,部下但是管着有十来号男人。
哪晓得杨轩一走,黄母便变了神采,先是对一向站着发楞的黄昊吼了一声,见着黄昊还是呆着没动,便也活力的上前一把扯下了黄昊的斗笠,伸手指着脑门骂道:“你这木头,予到底是造了甚么孽,怎会生了你这般笨拙的儿子?”
传闻这杨家村的杨氏族人,客籍乃是弘农杨氏的后嗣,莫约在百二十年前,此中杨氏一支族人来到岳州开枝散叶,后边有枝杈来华容这边落地生根,渐渐便丛集成村。
黄母笑着把布收了,又拿了荷包来数,成果发明即便分作两份,一份也另有三百来文,不由惊道:“剩了这般多,你二人到底得了多少赏啊?”
听得这话,正蹲着摘菜的黄母便也起家,猎奇道:“就你等这般随便扎的摇杆儿,竟然也能挣钱?还得了赏?”
因为杨轩家中人丁不旺,并且他爹杨钦又是杨家村中独一的专职铁匠,以是家中的桑田、水田都卖了田皮,每年光是收租便够一家人吃用了,而族中公田由族人雇长工来种,每年都能收个十来石的口粮。
黄昊装愣的好生想了想,答道:“俺理睬得!”
“木头,还不快把东西拾到进屋,杵在此处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