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颜怔了一怔,随即笑道:“那打胎药是我本身喝的,喝得心甘甘心。现在报应到了,我谁也不怨……”
淑颜悄悄将嘴唇试上了孩子的额头,一面用手拍着孩子的包被,脸上则是垂怜备至的神采。
舒娥大惊失容,忙走上一步伸手去扶淑颜,却瞥见淑颜的一双美目已经涨成了红色。
“有疤无疤,像不像我,都不首要。哪怕你一无统统,你进了宫也不会亏损。”淑颜还是不转眼地看着舒娥,“你很聪明,有聪明。”
“你让我帮你照顾鸣鹤?”舒娥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被子上面的斑纹。
“帮我照顾鸣鹤。”淑颜侧过甚去,一双眼睛只是看着鸣鹤。
舒娥的神采非常慎重:“那不是打胎药,我跟你说过,那是在你的打胎药中加了两味别的药,是要你母子俱亡的毒药。但是——”舒娥奇道:“我发明的时候,你喝下为时未久,且让紫毫素墨她们给你熬体味毒剂,叮咛你饮了下去……”
舒娥为淑颜盖好被子,很久,两人只是各想各的苦衷,冷静不语。
舒娥淡淡一笑,“不过是舒娥刚好脸上有疤,而的面孔,又刚好有三分像女人你罢了。”
没有出声求恳,没有要求的眼泪,但是淑颜的一双眼睛还是向舒娥传达了千言万语。
“我本身找的药,却被人下毒动了手脚。”淑颜续道:“我不想死,却想让鸣鹤死。你救了我的命,我却变本加厉去害鸣鹤的命。”
两人同时惊诧看着对方,半晌骇怪过后,两人相对一笑。
淑颜的眼泪簌簌而落,干脆闭上了眼睛,一任泪水流满容色暗淡的玉面。
舒娥点了点头,一样,没有说一句话。
“打胎药?”舒娥问道:“是那日我发明时你已经喝下去的那一碗吗?”
舒娥伸手搀在淑颜的肘下,动手却发明淑颜的身材软绵绵地,底子使不上力量。但是淑颜还是刚强地,伸手抓着床沿,不肯起家。
淑颜痛苦地摇着头,缓缓展开眼睛,失神地看着舒娥:“鸣鹤是老天派来奖惩我的。他要了我的心,还要我的命。我都给他,都给他,从我瞥见他的那一眼起,全数都是他的。错了,我说错了,如我这般,还能给他甚么?我乃至连……我甚么也没有。但是舒娥……”淑颜的声音痛苦地仿佛是受伤的兽:“我多想一向陪着他。”
舒娥伸手按住淑颜咽喉上面两锁骨正中的凸起里,用力掐着。
“有你照顾,岂不是比我强上百倍?”舒娥反问。
舒娥悄悄地站在一边,看淑颜扭过身子去,解开衣衿喂孩子。鸣鹤开初还在不住哭泣,口中噙到了奶,哭声立时变成了哭泣,哭泣又变成了极轻极软的声音,终究闭上眼睛睡去,小嘴却还保存着吮吸的姿式。
“我……”舒娥微一踌躇,话还未出口,淑颜已经是神采大变,反手紧紧握住舒娥的手,急道:“你……你不是承诺了吗?”
“舐犊情深,”舒娥拉着淑颜的左手说道:“你明显没有一点力量,却还要用手撑着渐渐跪下去。你是怕惊醒了鸣鹤吗?”
看着淑颜因为忍咳而憋得通红的脸和眼眶中溢出来的泪,舒娥一阵心伤,一阵打动,悄悄点了点头。
舒娥微微一笑。
淑颜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缓缓松开了手,又惊又喜地看着舒娥。半晌,淑颜安静下来,轻声说道:“你年纪还小,又未婚育,我晓得是难为了你。只是宫中的宫女和嫔妃也有收养孩子的先例,固然宫中女子只收养女孩儿,但是我信赖你总有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