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寄《踏莎行》
画眉腮上娇新月,掠发风前斗晚烟。
二人将要下台,忽见西北上一道赤气,如龙纹普通,冲将起来。紫烟蓦地瞥见,着了一惊,忙说道:“此天子气也!何故至此?”炀帝忙转头看时,公然见赤光缕缕,团成五彩,辉映半天,有非常奇特,不觉也惊奇起来,因问道:“何故知为天子气?”紫烟道:“五彩成文,状如龙凤,如何不是?气起之处,其下定有异人。”炀帝道:“此气当应在那边?”紫烟手指着道:“此乃参井之分,恐只在太原一带处所。”炀帝道:“太原去西京不远,朕明日即差人去细细缉访,倘有异人拿来杀了,便可除灭此患。”紫烟道:“此乃天意,恐非人力能除,惟愿陛下慎修明德,或者其祸自消。昔老尼曾授妾偈言三句道:‘虎头牛尾,兵器乱起谁为君王,木之子。’若以木子二字详解,木在‘子’上,乃是‘李’字;然天意微渺,实难以私心推断。”炀帝道:“天意既定,忧之无益。这等良宵,且与妃子及时行乐。”遂起家同下台来,与萧后众夫人又吃了一回酒,萧后与众夫人各自散归,炀帝就在显仁宫,同袁紫烟宿了。
树影依山殿,莺声渡水流。目前气候好,宜向五湖游。
炀帝大喜,与世人饮到月上时,等不及造观露台,就拉着袁紫烟到月台上来,叫宫人把台桌数张,搭起一座高台。炀帝携着袁紫烟,同下台去观象。两人并立。紫烟先唆使了三垣,又遍分二十八宿。炀帝道:“何谓三垣?”紫烟道:“三垣者,紫微、太微、天市也。紫微垣乃天子所都之宫也;太微垣乃天子出政令朝诸侯之所也;天市垣乃天子主衡量堆积之都会也。星明气明,则国度享战役之福;彗孛冲犯,则社稷有事情之忧。”炀帝又问道:“二十八宿环抱中天,分担天下处所,何故知其休咎?”紫烟道:“如五星冲犯何宿,则知那边统统灾,或是兵丧,或是水旱,俱以青黄赤吵嘴五色辨之。”炀帝又问道:“帝星安在?”紫烟用手向北指道:“那紫微垣中,连续五星,前一星主月,太子之像;第二星主日,有红色独大者,即帝星也。”炀帝看了道:“为何帝星这般动摇?”紫烟道:“帝星动摇无常,主天子好游。”炀帝笑道:“朕好游乐,其事甚小,如何上天星文,便也垂象?”紫烟道:“天子者,天下之主,一举一动,皆上应天像。故古之圣帝明王,常懔懔不敢自肆者,畏天命也。”炀帝又细细看了半晌,问道:“紫微垣中,为何这等晦昧不明?”紫烟道:“妾不敢言。”炀帝道:“上天既已垂象,妃子不言,是欺朕也;况兴亡自有定命,妃子明言何害?”紫烟道:“紫微晦昧,但恐鼎祚不永。”炀帝沉吟很久道:“此事尚可挽回否?”紫烟道:“紫微固然晦昧,幸明堂尚亮,泰阶犹一;况至诚能够格天,陛下若修德以禳之,何患天心不回?”炀帝道:“既可挽回,则不敷深虑矣。”
一日,炀帝在院中午睡未起;袁宝儿擅自走出院来,寻着朱贵儿、韩俊娥、杳娘、妥娘众美人耍子。杳娘道:“如许春季,百花开放,我们去斗草如何?”妥娘道:“斗草,摆布是这些花,大师都有的,不好耍子,到不如去打秋千,另有些笑声。”韩俊娥道:“不好不好,秋千怕人,我不去。”朱贵儿道:“打秋千既不好,大师不如同到赤栏桥上去垂钓罢。”袁宝儿道:“去不得,倘或万岁睡醒,寻我们时,那边晓得?莫若还到后院去演歌舞耍子,还不误了闲事。”大师都道:“说得是。”一齐转到后院西轩中来。众美人把四围帘牖俱开,将珠帘把金钩挂起,柳丝袅袅,檐前楹外群芳相映。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