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捱了两日难过了,王小二只得自家开口。朴重秦叔宝来家吃中饭。小二不摆饭,本身送一钟暖茶到房内,走出门外,傍着窗边,对着叔宝陪笑道:“小的有句话说,怕秦爷见怪。”叔宝道:“我与你宾主之间,一句话如何就怪起来。”小二道:“连日店中没买卖,本钱缺少,菜蔬都是不敷的。意义要与秦爷预付几两银子儿用用,不知使得也使不得?”叔宝道:“这是正理,如何要你这等谦虚下气?是我忽视了,未曾取银子与你,不然那边有这长本钱供应得我来?你跟我进房去,取银子与你。”王小二连声承诺,欢天喜地,做两步走进房里。叔宝床头取皮挂箱开了,伸手出来拿银子,一只手就像泰山压住的普通,再拔不出了。恰是:
金灯代月十方天下多么虚明
侧边写着“汾河柴绍熏沐手拜书”。唐公见词气高朗,笔法雄劲,点头会心,问方丈道:“这柴绍是甚么人?”方丈道:“是汾河县礼部柴老爷的公子,表字嗣昌。在寺内看书,见和尚建得这两个斗室,书此一联,以赠小僧,贴在屏门上。来往官府,多有奖饰这春联的。”唐公点头而去,对方丈道:“长老且自便。”
沦落不须哀,才奇自有媒。屏联孔雀侣,箫筑凤凰台。
人间遇合,极有机遇,故成心之企求,偏不如偶然之符合。唐公是隋室虎臣,窦夫人乃周朝甥女。隋主篡周之时,夫人只得七岁,曾自投床下道:“恨不生为男人,救舅氏之难。”原是一对奇佳耦,定然产下英物。他生下一名蜜斯,年当十六岁,好似三国时孙权的妹子刘玄德夫人,不喜弄线拈针,偏喜的开弓舞剑。故此唐公佳耦也奇他,要为他得一良婿。当时求者颇多,唐公都道“庸流俗子”,不轻应允,却也不时留意。
松柏成操冰玉姿,金闺有女恰当时。
唐公要待以宾礼,柴嗣昌再三谦让,照师生礼坐了。唐公叩他家世,叙些寒温。嗣昌娓娓清谈,如声赴响。唐公见了,不堪欣喜。留茶而出,遂至方丈与夫人说知。夫人道:“此子虽你我中意,但婚姻系百年大事,须与女儿说知方妥。”唐公道:“此事父母主之,女孩儿家,何得专主?”夫人道:“非也!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我这女儿,不比平常女儿。我看他平常间,每事有一番见地,有一番感化,与众分歧。我现在去与他申明,看他的意义。他若无言心允,你便聘定他便了;若女儿稍有勉强,且自消停几时。量此子亦一定就有人家招他为婿,且到太原再处。”唐公道:“既如此说,你去问他,我外边去来。”说了走出方丈外去了。
宝塔凌云一目江天这般清净
未几时鸡声唱晓,红日东升。柴公子正在熟睡当中,只听得叩门声响。柴豹开门看时,倒是五空长老,引到榻前,对公子说:“今早李老爷传我进殿去,说要择谷旦,将金币聘公子为婿。”柴嗣昌父母早亡,便将故里交与得力家人,就随唐公回至太原就亲。厥后唐公起兵伐长安时,有娘子军一支,便是柴绍伉俪两个,人马早已从本日办理下了。
银烛有光通宿燕,玉箫声叶彩鸾歌。
眉飘偃月,目炯曙星。鼻若胆悬,齿如贝列。神开朗,冰心玉骨;气轩昂,虎步龙行。锋藏锷敛,真未遇之公卿,善武能文,乃将来之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