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疯跛道人听了,拍掌大笑道:“解得切!解得切!”士隐便说一声“走罢”,将道人肩上的搭裢抢过来背上,竟不回家,同着疯道人飘飘而去。当下轰动街坊,世人当作一件消息传说。封氏闻知此信,哭个死去活来。只得与父亲商讨,遣人各处访寻,那讨音信无何如,只得依托着他父母度日。幸而身边另有两个昔日的丫环伏侍,主仆三人,日夜作些针线,帮着父亲用度。那封肃固然每日抱怨,也无可何如了。

这日那甄家的大丫环在门前买线,忽听得街上喝道之声。世人都说:“新太爷到任了!”丫环隐在门内看时,只见军牢快手一对一对畴昔,俄而大轿内抬着一个乌帽猩袍的官府来了。那丫环倒发了个怔,自思:“这官儿好面善倒像在那边见过的。”因而进入房中,也就丢过不在心上。至晚间正待安息之时,忽听一片声打的门响,很多人乱嚷,说:“本县太爷的差人来传人问话!”封肃听了,唬得目瞪口呆。

恰值士隐走来闻声,笑道:“雨村兄真抱负不凡也!”雨村忙笑道:“不敢,不过偶吟前人之句,何期过誉如此。”因问:“老先生何兴至此?”士隐笑道:“彻夜中秋,俗谓团聚之节,想尊兄旅寄僧房,不无寥寂之感。故特具小酌邀兄到敝斋一饮,不知可纳芹意否?”雨村听了,并不推让,便笑道:“既蒙错爱,何敢拂此美意。”说着便同士隐复过这边书院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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