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道:“阿弥陀佛!本来如此。如许提及,我们家也要预备接大姑奶奶了?”贾琏道:“这何用说不么这会子忙的是甚么?”凤姐笑道:“公然如此,我可也见个大世面了。可爱我小几岁年纪,若早生二三十年,现在这些白叟家也不薄我没见世面了。提及当年□□天子仿舜巡的故事,比一部书还热烈,我恰好的没赶上。”赵嬷嬷道:“嗳哟!那但是千载难逢的!当时候我才记事儿。我们贾府正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船,补缀海塘,只预备接驾一次,把银子花的像淌海水似的!提及来――”凤姐忙接道:“我们王府里也预备过一次。当时我爷爷专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凡有本国人来,都是我们家赡养。粤、闽、滇、浙统统的洋船货色都是我们家的。”赵嬷嬷道:“那是谁不晓得的现在另有个鄙谚儿呢,说:‘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这说的就是奶奶府上了。现在另有现在江南的甄家,嗳哟好势派!独他们家接驾四次。要不是我们亲眼瞥见,奉告谁也不信的:别讲银子成了粪土,凭是世上有的,没有不是堆山积海的,‘罪恶可惜’四个字竟顾不得了!”凤姐道:“我常闻声我们太爷说,也是如许的。岂有不信的只纳罕他家如何就如许繁华呢?”赵嬷嬷道:“奉告奶奶一句话:也不过拿着天子家的银子往天子身上使罢了!谁家有那些钱买这个虚热烈去?”
且说宝玉远因家中有这等大事,贾政不来问他的书,心中自是畅快;无法秦钟之病日重一日,也实在悬心,不能欢愉。这日一夙起来,才梳洗了,意欲回了贾母去望候秦钟,忽见茗烟在二门影壁前探头缩脑。宝玉忙出来问他:“做甚么?”茗烟道:“秦大爷不顶用了!”宝玉听了,吓了了
这里贾蔷也问贾琏:“要甚么东西,趁便织来贡献。”贾琏笑道:“你别兴头。才学着办事,倒先学会了这把戏。短了甚么,少不得写信来奉告你。”说毕,打发他二人去了。接着回事的人不止三四起,贾琏乏了,便传与二门上,一应不准传报,俱待明日摒挡。凤姐至半夜时分方下来安息。一宿无话。
贾政不惯于俗务,只凭贾赦、贾珍、贾琏、赖大、赖升、林之孝、吴新登、詹光、程日兴等几人安插摆布。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又有山子野轨制,下朝闲暇,不过各处看望看望,最要紧处和贾赦等商讨商讨便罢了。贾赦只在家高卧,有芥豆之事,贾珍等或自去回明,或写略节,或有话说,便传呼贾琏赖大等来领命。贾蓉单管打造金银器皿。贾蔷已起家往姑苏去了。贾珍赖大等又点人丁,开册籍,监工等事,一笔不能写到,不过是喧阗热烈罢了,临时无话。
次早贾琏起来,见过贾赦贾政,便往宁国府中来,条约老管事的家人等并几位世交门下清客相公们,打量两府处所,缮画探亲殿宇,一面参度办理人丁。自而后,各行匠役齐备,金银铜锡以及土木砖瓦之物,搬运移送不歇。先令匠役拆宁府会芳园的墙垣楼阁,直接入荣府东大院中。荣府东边统统下人一带群房已尽拆去。当日宁荣二宅,虽有一条冷巷界断不通,然亦系私地,并非官道,故能够联络。会芳园本是从北墙角下引了来的一股死水,今亦无烦再引。其山树木石虽不敷用,贾赦住的乃是荣府旧园,此中竹树山石以及亭榭雕栏等物,皆可挪就前来。如此两处又甚近便,凑成一处,省很多财力,大抵算计起来,所添有限。全亏一个胡老名公号山子野,一一筹划起造。